多情贝勒 第7章

  她泫然欲泣地挥开善敏的手,一个转身欲马上走人,不料说时迟那时快,正当她奔进千尺廊时,一大盆温水突然从廊上的楼阁泼下,不偏不倚地浇在她身上,瞬间将她淋成一只落汤鸡。
  女眷儍眼地嚷道:「不好意思,我没看到你从这里过,就把洗脚水往下泼!」
  知罗脸都绿了。
  善敏看得张大眼,嘴角隐隐抽动,忍了两秒,终於喷笑而出。「好!泼得好!泼得好!哈哈——」
  「小姐,您没事吧?」
  「要不要紧啊,小姐?」
  「您别不说话,小姐……」
  岁首初一至初四,知罗都乖乖地待在家里读书写字,哪儿也没去,不可能冲到什么鬼怪妖物。但不知为何,她却从破五开始便厄运连连,诸事不顺。
  跟善敏贝勃结下梁子以及被无故退婚,都够背的了,现在又被人家的洗脚水淋个正著,这下子恐怕要从岁首衰到岁尾去了。
  知罗当晚就病倒了,她高烧不退,脉象混乱,加上有郁结之气积在心中,情况一度相当严重。
  在她病倒的这段时间,她与善敏、鹰皓之间的事已如火如茶地传开,大街小巷、街头巷尾,大家都在谈论这件事。
  陆大人虽然知道鹰皓是存心负他们陆家,也觉得惨遭将军府退婚相当没面子,无奈同在朝为宫,虽然吃了闷亏,积了满肚子怨气,也不能挑明不睦,都快气出病来了。
  除此之外,他还得忙著拜见善敏贝勒,亲自向他致歉。
  陆家几乎是从知罗倒下的那一天起,便陷入一团混乱。
  数天後,知罗的病况好转,恢复了下少元气,现在总算能起身和诗社的姊妹淘闲话家常。
  「现在全京城就属你最红了,你一定猜不到自己名声有多响。」
  凌桦用杯盖拨开茶面上的叶梗,品了一口上好的白芽茶,再吃一口菊花酥,满足的心情实在难以形容。
  自从前天她意外发现去年订做的裙子穿不下时,她便强迫自己节食。两天下来,小腹小了一点,今天姑且放纵自己一下。
  她发誓她一定不会吃太多,一定!
  嘴里的酥饼还没吞下,她赶紧再拿一个。「京里的人现在不谈善敏侍妾的去向,也不谈今年风雪连下十几天的怪象,全都改好奇起你来。」
  知罗倚坐在炕上,兴趣缺缺地问:「好奇我?我有什么好好奇的?还不就是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
  干么好奇她?无聊。
  「当然好奇,他们听说你被将军府退婚的原因,是因为你对善敏出言不逊,鹰皓看不过去,索性把你这门媳妇给退了。」水格格回答道,她一直抢不到被凌桦端在胸口的菊花酥,只能乾喝茶。
  闻言,知罗眉心猝然蹙起。
  「大家都在打听你是否私下跟善敏结了什么怨。有人说你看不惯善敏风流成性,所以一见到他就讨厌;也有传闻说善敏非礼过你,所以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但最糟糕的,莫过於你在玉府被善敏画成一张大花脸的事情,传出去了!」水格格一股脑儿地说完。
  知罗脸色一凝,瞪大眼问:「传出去了?」
  「京里的人现在全把这件事当笑话讲,我看你最近还是少出去为妙,被人指指点点的感觉可不好受。」凌桦作下最後结语。
  「是谁说出去?」知罗激动的弹坐起来问。
  她怎么就那么倒楣?接二连三出状况,大病一场後,居然还沦为众人的笑柄?
  她记得事发当时,只有玉府的几个下人跟诗社的人在场,下人们除非是跟天借了胆,否则不敢在她背後作怪;换言之,出卖她的,正是自己的那堆姊妹淘。
  「不是我!」凌桦赶紧撇清。
  「当然也不是我!」水格格跟著摇手澄清,她可不想成为代罪羔羊!
  「你们一定知道是谁,说!」知罗拍床咆哮,怒气直冲脑门。
  「你别激动,你别激动,激动伤身子!」凌桦嗫嚅。「我……我可以告诉你是谁在放话,不过你一定得向我保证你绝对不冲动,绝对会冷静处理这件事,是姊妹才这样劝你的。」
  「谁!」
  「嗯……人嘛,就爱贬低别人以凸显自己的了得,这种心态是可以体会的。你如果为这人再闹出更大的事,真的、真的、真的不划算!」她语重心长的告诫。「不如算了吧!反正过两天大家就都忘了这些流言,你就……」
  「谁!」再不说,她要杀人了。
  「善敏。」
  第三章
  斜日一落尽,天空便开始刮起大风雪。
  送走凌桦和水格格後,知罗便抱病下床,著上整齐衣衫,背著陆老爷和陆夫人出府,命车夫一路快马加鞭,直奔勒郡王府。
  她带著柳丫头,要去找善敏理论!
  可当她抵达勒郡王府时,才赫然发现今天是勒郡王爷五十寿诞的日子,府里设宴请客,灯火通明,宾客云集。
  「小姐,今天好像时机不对耶,您要兴师问罪,要不要择日再来?」柳丫头伸长脖子,打量一番後,觉得还是打道回府比较恰当。
  「择期不如撞日,就选今天!」知罗眼神坚决,决定了就不改变主意,迈步进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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