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用权势将她调职,该说是一项意外行动。
在得知玫瑰就是兰馥的震惊过去后,随之而来的是担心以及妒意。
他担心她无法应付那些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客人——即便她早已亲身证明了,那些客人只能看,却吃不到——而后,则是嫉妒其它男人能看到她动人的一面。
所以,在理智回笼前,他就已经这么做了。
战之彧从没忘记过兰馥。
早在多年以前,他就知道自己喜欢这个小唠叨婆,所以他无法与她告别,只能选择悄悄离开,就怕会见到她的眼泪。
当时搬离得相当匆忙,几乎是前两天父亲才出现,后两天他就坐上前往美国的飞机了,然后……他等于跟台湾断了联系。
而在回到台湾后,战之彧其实也曾动过去找兰馥的念头。
但他也害怕会见到一个,已经完全不同的兰馥。
幸好,她并没有改变。
她依然是那个一见他受伤、感冒,就变成小唠叨婆的女孩,虽然聒噪不休,却仍执意照顾他的那个女孩……
不久前吃下肚的粥,温暖了他的胃;枕在头下的冰枕,将他浑身的燥热带走了一些,很快地,倦意席卷了战之或,没一会儿功夫,他就睡着了……
当他再次睁眼,屋外已是一片昏黄。
他眨了眨眼,有些搞不清楚自己身在何处。这里明明是他的住处,为什么会有做菜的声响,以及阵阵飘来的饭菜香?
从他搬进来开始,厨房就形同虚设,冰箱里除了矿泉水之外,更是空无一物。别说是做菜了,炉子能不能用还是个问题呢!
轻轻柔柔的歌声,伴随着哆哆哆的切菜声,从大敞的卧室门口传来,战之彧闭上眼睛,知道兰馥正一边做菜一边哼歌。
很简单的音调、很简单的小事,却莫名地让战之彧心底暖了起来。
九岁之后,战之彧就再也没有过「家」的感觉,但这一场急病,却让他重温了儿时的点点滴滴。
「咦,你醒啦?」
不知何时,房门口多了抹倩影。
「呃……咳咳咳……咳咳咳……」
战之彧才刚要开口,就被一阵咳嗽打断,兰馥见状立刻冲到他床边,拍拂他的背,希望他能顺过气。
「你已经睡了一整天,又出了一身汗,现在一定是口干舌燥,我马上帮你倒杯温水。」话才刚落,兰馥身影已经消失在门外。
出了一身汗?
战之彧仍是咳着,昏沉沉的脑袋听出了她话中的不对劲。
他有出汗吗?如果有,他为什么没有不舒服的感觉?全身一片干干爽爽,就连身上的T恤也没沾上半点汗液啊。
……T恤?
他昨晚明明是穿著睡衣入眠的,怎么现在却变成了T恤?!
这时,兰馥端着一杯水回来。
「你的脸色好多了,看来退烧针很有效。」
兰馥说着,扶着战之或坐起。
而战之彧也发觉,自己的力气似乎有些回笼了,不再如先前那般无力。
「我……」战之彧想开口,但因喉咙干渴,却只能发出沙哑的音节。
「先喝口水,等一下再说话。」兰馥把放了可弯吸管的杯子拿到他嘴边。「你睡得很沉,连打针时都没醒过来。肚子饿了吗?我煮了一些东西……」
兰馥叨叨说道,战之或只想知道一件事。
「是谁帮我换衣服的?」他问。
冰枕似乎也换过了,他睡得那么沉吗?连被人翻身都没醒来?
战之彧觉得有些难以置信,他已经很久没睡得这么沉了,事实上,自从被父亲带到美国后,他就很少睡上一顿好觉。
初到新环境是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则是来自那位正室的压力。
即使当时的他只是个九岁的少年,却已经足以了解自己的出现,令父亲的正室非常不悦,说得明白点,自己已危及到她和三个女儿的地位。
又过了一阵子,战之彧慢慢了解三个大人间的爱恨情仇,也懂得自己在这场三角战争中的微妙地位。
原来,正室看他奇异目光,是名为「憎恨」的情绪。
她的恨是如此明显,仿佛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也是直到此时,战之彧放弃了倚靠任何大人的念头,毕竟母亲太过懦弱,几年下来的清苦生活,让她只要能享受好日子,就不去管其它事;父亲则是将他扔入一堆菁英教育课程中,就认为已尽到为人父的责任。
所以,战之彧只能一切靠自己了。
渐渐地,他变得相当浅眠,甚至只要一点声响,就会从睡梦中醒来,因此当兰馥说他睡得很沉时,战之彧其实有些难以置信。
但是,现在这种安心的感觉,又该如何解释?
「衣服?!对,你的衣服。」听到这句问话,兰馥的手一抖,险些将杯中的水全泼到战之或身上。
「怎么了?」许是温水的缘故,战之彧不再咳嗽连连。
「没事,只是手滑了一下。」兰馥急忙解释道。「对了,你的衣服……因为你出了满身大汗,所以我请医生顺便帮你换下来。水喝完了,我先把杯子拿去洗,你睡了一天应该也饿了,要不要吃点东西?」
红茶辣妹 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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