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坊。”她说:“请问找那位?”
“石月伦在不在?”是一个男性的、沙哑的、陌生的声音,月伦困惑地皱了
皱眉。“我就是。”她说。
“不得好死的婊子!”那声音立时变了,变得更沙哑也更邪恶:“看了我今
天寄去的信没有?我会让你遭到那样的报应,我会议你死得尸骨无存,我──”
没等他说完话,月伦“啪”一声挂了话筒。 心的沈重感在她胃部翻搅,那
蛇嘶一样的声音则使她全身都窜起了鸡皮疙瘩。我的沆,我的上帝,那家伙连这
里的电话都打听出来了?我们的电话号码还不曾登上最新一期的电话簿呢,看来
他真是非常努力地想要杀死我啊┅┅月伦咬着牙想,嫌恶地发现自己的双手正在
不听使唤地颤抖着。
那天晚上排完戏後,一群人和往常一样地举行了一场讨论会。由於事情越来
越严重,大家认为剧团中的任何一个人都不应该被蒙在鼓里,所以这回是韩克诚
和汪梅秀都叁加了。
徐庆家在电话里说的没有错,他又寄出一封信来了。而这封信比前几封都要
露骨得多。虽然只有短短的几句话,却已充满了血腥的寓意,以及暴力的描摹。
“怎麽这种下流事还没有停止吗?我还以为你们早就报警了!”韩克诚激动
地道,汪梅秀也很愤慨地表达了自己的意见:“听苑明说,那个歹徒今天还打了
电话来?你没有臭骂他一顿啊,导演?”
“──忘了。”月伦苦笑。她现在想起来也在後悔,应该在电话里头怒吼几
声的,偏是震惊之馀居然成了个呆子,想想实在窝囊。“我就说你应该把相片拿
来排练场的嘛,小五,”她压低了声音对坐她旁边的思亚说:“放在家里,避邪
的功用太小了啦。”
到了这种时候她居然还有力气讲笑话啊?思亚哭笑不得地敲了敲她的头。
“也差不多该是报警的时候了。”学耕说:“至少警方的资讯网应该会比我
们的更广泛也更周密。到目前为止,我们对徐庆家的追寻一直碰壁。”
“怎麽说?”问话的是韩克诚。
“我知道他服役回来後在几家不同的公司待过,但是时间都不长。最长的为
期半年,短的不过三两个月。工作地点嘛也是各地都有,”学耕翻着手上的卷宗
:“台北,台中,台南,新竹┅┅最後一个工作地点是在新竹,可是这也是半年
多前的事了。以後就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和他工作过的人说,徐庆家很不喜
欢讲话,情绪很不稳定,非常孤僻,几乎没有朋友。”
“他们老家在新竹。”月伦疲倦地补充:“至於说他情绪不稳定┅┅”她脸
上浮起了一个近乎凄凉的自嘲:“他们家有遗传性的精神病。”
思亚震惊地倒抽了一口冷气。“你是说┅┅徐庆国也有这方面的问题?”
月伦的眼睛静静地阖上,嘴角突然间刻出了一道痛楚的痕迹。在这一刹那间
,她所有的稚气和天真都化作了乌有,而她唇角那丝悲哀的微笑则彷佛承载了一
生一世的忧伤:“那──是我和他分手最主要的原因。”她慢慢地说,每一个字
都像是一声叹息:“我们交往到了後来,他的脾气开始变得非常不稳,暴躁易怒
,”她的叙述越说越轻,终至不可听闻。
思亚只觉得一阵剧痛自心底划过,恨不得一把将她抱进怀里好好地安慰她。
只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他不能表现得如此明目张胆,因此只好重重地握着月伦的肩
头。是的,他猜出来了:月伦的话虽然说得简短,但他却已将拼图完成了大半。
一定是那个混帐王八蛋在“暴躁易怒”的时候用暴力伤害过她,才会使得那麽勇
敢的女孩在听到“揍人”两字时,竟会产生惊弓之鸟的反应!
“┅┅你们两位也看一看吧,这是徐庆家的资料。”思亚听见学耕在说:“
我们明天就去报警,但自己也不能没有一点提防。”
思亚看了月伦一眼,礼貌地打断了学耕的话。“范兄,这些细节就麻烦你了
,晚些我再和你联络好吧?我想先送月伦回去。她真的受够了。”
月伦安心地叹了一口气,满怀感激地由着思亚扶着她离开。这是一种逃避,
她知道:无论怎麽说,那个徐庆家都是她的战争,她应该留下来和学耕他们讨论
细节的,然而她对这种血腥而原始的战争真是嫌厌,而她也实在是太累了──心
上的疲累。整个排戏过程中她都在设法忘记那通 心的电话,那蛇嘶一样的声音
┅┅月伦打了一个冷颤,狠命地甩了甩头。不,不要再想了!我明天再来考量这
黑夜的记忆 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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