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举两得 第23章

  “你付我银子便够了,我讨你欢心干嘛?”不知怎的,这些话竟逗得他想笑。但南宫哲可没让她得逞,他板起脸,佯怒拧她的鼻子,然后将她推开,足尖座上一点,整个人如箭簇般朝画舫上疾飞过去。
  迎着寒意刺骨的冷风,南宫哲免不得又为了轻易顺了她心意而懊悔。说不出来是气自己多点儿,还是恼她多一些,原想晚一些再出手的,可却拗不过她这般三催四请。
  就可恨她一点儿都不怕他!
  南宫哲南宫哲,你呀你,再这么着,就要成了个绕指柔了!
  第六章
  画舫上,面对十多名匪徒的狙杀,木少柏主仆三人完全处在劣势。黝暗的天色中,木少柏看到忠仆木程已经伤痕累累,另一名随侍木楚则还能抵挡一阵子。此情此景,不由得令他更加心焦,出招章法也跟着乱了。
  就在分神中,对方狠狠一剑朝他肩上刺来,木少柏狼狈闪躲,但对方的剑刃还是刺穿了衣裳,并迅速转而朝他胸口招呼去。眼见这一着躲不过,木少柏正待闭目等死,却听到几声闷哼,而胸口那一剑,却迟迟没有下来。
  再睁开眼,只看到甲板上横卧数人,围攻木楚和木程的强盗全转而攻向一名陌生男子。
  事情的转变完全出乎意料,那不知从哪儿飞来的陌生男子,灵活利落的身手,看得木少柏顿时呆了,根本忘了前一刻自己差点毙命剑下的事。
  掌心拍飞一人,南宫哲抬脚踢翻最后一个企图从背后狙击的家伙,才撤了招。
  他轻蔑地着了躺在四周的强盗一眼,回头只与那落难的主仆三人打了个照面,便跃下画舫,径自走了。
  “壮士!”顾不得膀子上的伤,木少柏追到船头大喊,眼睁睁看着对方像鬼魅似地愈飘愈远,心里懊恼不已。他虽出身富贵,但自小醉心武艺,自认也习得不少本事,却从没见过这般出神人化的功夫,今日有幸得遇,却连对方的姓名都不知道。
  “主人!”木程一拐一拐地跑过来。
  木少柏回头,老仆严重的腿伤令他无心再多想。“你还好吧?”
  “老奴这点伤,没什么大碍。”木程疲倦地摇摇头,恨恨地踢了地上的一名匪徒。
  “这些人渣,真是胆大包天,秋水县的治安如此之差,真该提这县知府来问问。”
  “是呀!程叔说的是。少爷,要不我这就上县衙,提那知县要个经他这么提点,岑久揉揉眼,才总算醒了过来。
  “你的脸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她皱眉,发现自己的手正摸着脸上的花钿。
  这段时间,为了不想让南宫哲发现这块与生俱来的胎记,她不是长时间上着胭脂,就是一直附着花钿,从早到晚,甚至入夜,也都没让这块肌肤休息过。
  “别跟我装傻,从刚才醒来,你就一直在抓那朵桃花。”南宫哲提醒。
  “是有点……不舒服。”她一僵,想放手,但胎痕上痒得厉害,让她忍不住又去抠了抠。
  南宫哲扯下她的手,口气有些冒火,不知是不耐烦,还是恼怒自己竟然更在意她会伤了自己。
  “别这样,你再抓,会留下伤口的。”
  “无所谓的。”她不在乎地笑笑,拨开他的手。
  “如果真的不舒服,就去洗干净吧。”南宫哲端看着她的脸,忍不住发了牢骚:
  “有时候我真搞不懂你们女人,平白无故要在脸上涂抹这玩意儿干嘛?白白净净一张脸,让人看了不是挺舒服?”
  话才说完,南宫哲就知道不对劲了,因为岑久着他,久久都没移开目光。
  “你喜欢白白净净的女人?”她问,声音极为冷淡。
  “我欣赏不做作的女人。”南宫哲耸肩说道。
  一股火气全无预警地冲上脑门,也不懂自己在呕什么,岑久松下手,语气透着愤慨:“你说谎!你明明就喜欢白白净净的女人。”
  “那又如何?”南宫哲愣愣地看着她,这下子,他是捉破了头也想不透,他究竟是怎么得罪了她。
  “有些人,一生就是没有办法白白净净站出来,你不懂那种感受!又何必说这种话惹人讨厌!”
  “你找我碴吗?”他叉腰,问得无可奈何。不同于被激怒时的愤慨,他忍不住猜想她发怒的原因——是因为早上没睡饱吗?眼前这无理取闹的模样,倒是第一次瞧见。
  岑久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生气,说起来,真是一点儿道理也没有;跟脸上这块胎记也共处了二十多年,如今为了南宫哲一句无心的话,她竟失去了平日的好气度。
  一早上的快乐情绪消失无踪,眼见醉仙居大门在望,她闷闷地跳下马车,拂袖而去。
  £££
  进房换好衣服,岑久洗去胭脂,从镜里端详着脸。如她料想的,胎记部分的肌肤已经浮肿,颜色也变得更加殷红了。她覆着脸,一种恨恨的无力感涌上。
  从前不管她面对多少人,她都能处之泰然,为什么今日南宫哲会让她出了岔?
  岑久轻叹,已经很久不曾有过这么在乎的心情,恼人的是,南宫哲偏偏不是件东西!
  心烦间,房外珠帘轻摇,晓缘走进,报说袁二姨娘来了。
  “不见!”岑久一怔,突然怒道。
  晓缘呆了呆,悄声走到镜前,软语相询:
  “清儿说一早进房就不见久姑娘,晓缘想姑娘晨起兴来,独自散步去了,怎么着?是谁惹得姑娘不开心?”
  岑久抿着唇,再出声时,只是叹息。
  “我没什么,你差人打发她走吧。”
  晓缘点点头,“让她等一会儿吧,我替姑娘梳了头便去,”说罢,她把岑久的一束长发朝后拨去,哪想才把发丝梳整,楼梯间已经传来袁姬尖锐的嗓音:
  “你这死蹄子倭地没礼貌,回头我叫久姑娘撵了你!”
  “想撵我,也得先踹走你这狐狸精!”另一厢,清儿也怒气冲冲地回嘴着。
  听到清儿的话,袁姬嘴里更没遮掩,一堆粗话全不干不净地骂开了。岑久霍地站起,不悦地转向门口,看着袁姬和清儿像两颗圆胖的绣球,撞开珠帘,推推挤挤地滚进来。
  “姨娘。”她冷冷地喊了一声,也没好气地对跟在袁姬后头的袁秀宏点点头。
  “久姑娘,一段日子没见,长得更标致了。”一见岑久,袁姬臃肿的脸上即刻堆满了笑。
  岑久走出房,进了一间尚无客人的小花厅,脸上终于出现了怒容。这些人为什么这么不识相呢?她再有怎么一副好脾气,也会被激得无踪。
  “姨娘这么早到这儿来,想必有事。有话,不妨直说。”
  “老爷子病了,”袁姬皱起眉,一脸忧心忡忡。
  “昨日我已差人回话了,明日下午,我自会亲自去看他老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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