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妈妈是怎么了?”小男孩张着无助的泪眼看着冰宿。
“任远,来。”她将小男孩带至厨房,找出一些食物给他,“你一定饿了吧,先吃点东西。”
任远的确是饿了,一看见食物便饥肠辘辘的大吃起来。三天前妈妈突然生病,原先好像只是感冒,但却越来越严重,甚至从昨天起就再也下不了床了,而他则整整一天都没吃东西。
冰宿轻轻摸了摸小男孩的头,转回床边,看见床上的人已经睁开眼睛,也正望着她。
她走过去倒了杯水让她喝下,开口的第一句话就问:“是你下的毒?”她语气里的肯定多过怀疑。
莺韵哀伤的眼涌出泪水,“他走了……是吗?”
“是。”冰宿静静地回答。
莺韵痛苦的闭上眼,泪水扑簌簌地流了下来。
“为什么?”冰宿问道。
对于典恩的死亡,她比弋翅更感到难以置信,在她全心全力的护卫之下,她从不认为有谁能够危害到典恩的生命安全,但它却发生了。那么,可疑的人必定是典恩最亲近的人,才会让他俩都无法防备;而除了她自己,亲近典恩的人就只剩下眼前躺在床上的莺韵夫人了。
莺韵与典恩的相遇是发生在六年前,一个是美丽温柔、善解人意;一个则是俊逸斯文、谦和有礼,两人在相遇后立即无可自拔的陷入热恋之中。但两人的身分相去甚远,典恩贵为一国之尊;莺韵却只是一个乡下村姑,然而两人都不愿也无法割舍下对方,于是这一段不被祝福的爱情便在每个月一次、没有其他人知道的会面中持续了下来。
六年前正是她接下职务的那年,她亲眼见证了他们的相遇及相恋,而她也负责掩护与保卫典恩离开王宫和莺韵见面。当然,一开始她就对莺韵做了一番调查;莺韵的父母已双双去世,并无其他兄弟姊妹,平时以织绣衣物为生,与其他村人并无太多的交往,所以她的身世清白,不可能会对典恩有任何危险。
但是不幸仍旧发生了。
此刻,她正是为了问清原因而来,为何这样深爱着典恩的女人会下手毒害他?
莺韵明白冰宿的疑惑,缓缓伸手指向床边小几上她事先写下的一封信,冰宿拿起信看了一遍,神情霎时严肃了起来。
“蒙达才是你的亲生父亲?”看完信后,冰宿表情凝重地问。
莺韵虚弱的点点头。
原来这一切都是蒙达的诡计!
他在一次偶然中听见典恩向冰宿提起莺韵的名字,虽然有些难以置信与怀疑,但他仍设法找到了他多年前遗弃在小村中的私生女,以及她的孩子。蒙达利用任远对莺韵进行逼供,得知她果真是典恩的秘密情人。恶心一起,他强行掳走任远,以任远的生命为要挟,叫莺韵下手毒害典恩,并不准她向任何人求援,否则他会立即杀害任远。
莺韵没有任何退路可走,为了孩子,她不得不毒害她的爱人。
但在任远被平安送回后她也服下了毒药。她不会让典恩独自离开的,她必须去向他解释、向他忏悔,她必须和他在一起,只因他明白她内心的孤单,也只有她了解他是背负了多少的责任与不安。
而她的孩子……
“冰宿……”莺韵唤道,“答应我……保护……任远……”
“我会的。”看着她憔悴虚弱又泪痕斑斑的脸庞,冰宿真挚的立下允诺。
莺韵感激的看向冰宿,她相信冰宿会好好保护她的孩子。这么多年来,冰宿一直是她与典恩最忠心又最可靠的朋友,就因为冰宿,她才没有后顾之忧的去与典恩相会。
“可不……可以……”想起她还有一个遗愿,莺韵奋力抬起手,让冰宿紧紧握住,“让我……与典恩……葬在一起?”
“我会做到。”冰宿再度允诺。
莺韵放下心,脸上带着美丽坚贞的深情,轻声说道:“我是……真的……爱着他的。”
冰宿轻轻点头,“他也是。”
莺韵闻言,柔柔绽出绝美的笑容。
突然她一阵急咳,冰宿认得这样的症状,倒了杯水让莺韵喝下后,她转入厨房带出任远,让他们母子做最后的道别。
又一个亲近的人在她面前死去……
典恩与莺韵的结局,是因为错误的爱情?还是因为爱情的错误?
冰宿无语的陪伴着莺韵走完她最后的一段人生旅程,在尽速火化遗体后,她才带着任远与莺韵的骨灰返回王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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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方面,在帕布拉城内一处隐密的居院中,有两个人正在交谈着。
“你说什么?”蒙达忍不住低叫,又气又恼的瞪视隔桌一个高瘦精狯的老者——汉东,他是位于毕诺瓦北边一个国力强大的邻国塔克斯的一位大臣。
汉东目视蒙达,一副“对,你没听错”的模样,要不是身高有所差异,他和蒙达乍看之下还真像是对失散多年的孪生子。
蒙达又叫道:“你要取消交易!?我们不是谈妥了吗?我将毕诺瓦的王权卖给塔克斯,而你们只需在付钱之后另外护送我们离开毕诺瓦就好了呀!为什么你们会在这最后的时刻临时变卦?”
这是命令吗? 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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