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被人连耍两次的感觉真不好,看来今天是无法替她置装了。本想着开车回Pacific Fair采购的年昱笑了笑,掉转车头驶往回家的方向。
第四章
佟子矜睁开眼,无神的眼眸瞠视着天花板,然后视焦逐渐凝聚,但眼前仍是一片模糊,她下意识地伸手摸向床旁矮柜。空空如也。
眼镜呢?才想亮灯找眼镜,门口即传来年昱的声音。
「妳终于醒了。」
佟子矜全身一颤!仔细聆听后,才安下心,回头看向门口,瞇眼躲避走廊斜射进来的灯光。
「你喜欢吓人吗?」佟子矜忍不住伸了个懒腰,当她想起年昱在场时,想避免这么放松的姿态已经来不及了。
「妳才喜欢吓人。」年昱上上下下跑了不知多少次,每次都见她仍在睡。
「我在睡觉。」言下之意是她没有什么吓人的本事。
「妳知道妳是在哪儿睡着的吗?」年昱双手交抱斜倚着门。顺手替她开了床头灯。
这里的每个房间都有两套开关,一套由床头矮柜控制,一套于靠近门口的墙上,都能控制房间内的空调与灯。
「床上?」佟子矜其实对自己是怎么睡着的并没有印象,她打了个冷颤,拉着棉被往身上卷。
「Pacific Fair附近的游乐场。」
「是吗?」闻言,佟子矜惊问。
「我原先以为妳中暑,毕竟妳穿得太厚了,结果没想到妳真的是睡着了。」害他白操心。
「我竟然睡着了……」佟子矜不敢相信自己真的就那样睡着了。
「对,我也不敢相信,妳竟然就这样睡着了。」年昱读出佟子矜眼里的震惊,点头表示赞同。
「抱歉。」
他是个又高又壮的外国男人,不算好相处,但突破那层隔阂后,佟子矜始料未及的是自己卸下心防的速度。
是因为眼镜的关系吗?因为看不清楚,是以她迫使自己得信任年昱?但信任哪是强迫得来的?
事情朝着佟子矜无法预料的方向走,她看不清前方的道路。在今天之前,道路很明确--治好年昱后回台湾。但现在,原本的单行道在一个红灯转绿后出现了许多岔路,让佟子矜无所适从。
怎么会这样?
原先只是一趟治疗之旅,治疗的对象并不包含她自己啊……
「算了。我先前麻烦妳很多,又害妳一天吐两次,这就当扯平……」年昱逸去话尾,发觉佟子矜并没有在听他说话,于是站直走向她,坐上床尾,「佟?」
「嗯?」佟子矜望向门口,年昱伸手碰她的颊,将她的脸扳向自己。「妳在发什么呆?」
「没事,我们刚刚谈到哪儿了?」年昱比较重要,她的问题不纳入重点里,她的问题不重要,她不是来解决自己的恐惧,而是前来治疗年昱的恐惧。
「谈到晚餐吃什么。」年昱不擅厨艺,他唯一会的是,拿出盘子倒满牛奶,加入喜瑞儿或是麦片,或许再加上几颗草莓当装饰。
「几点了?」她转头看矮柜上的时钟,没多久,憾然轻喟,直问。
「八点,晚上。」
「真的很晚了。」
这几天他们都准时六点开饭,而人的习惯在短短两天内即可养成。
「没错。妳睡了一整个下午外加晚上。」年昱指控,害他饿了两餐。
「我到这儿后,就数今天这一觉睡得最好。」平时她是夜夜恶梦相伴,于呕吐中清醒。
「下回睡不着来找我,我给妳好东西。」年昱饱含笑意的声音回响。
「大麻?毒品?」
「小酒两杯。」年昱翻白眼,她有必要将他想得那样不堪吗?
他虽然自暴自弃,但仍有身为运动选手的自觉。况且他见识过毒瘾,深知那种东西一旦接触,即可能泥足深陷,很难再翻身。
他才二十三岁,有大好前途,没有必要为了一时的快乐毁去一生。
「你平常就有喝酒的习惯吗?」
「当然。」
「过量吗?」
「怎样叫过量?」
「像我到的第一天时,你喝的那样。」她真的忽略了很多细节,年昱若是有上瘾症状,就得找正牌的心理医师治疗。
「放心,我不会上瘾。」
「很多这么说的人到最后都上瘾了。」佟子矜并不相信这种说词。
「我若是喝酒过量,会起酒疹,而且会很痒。」他的酒量仅只两杯伏特加,但他喝伏特加后会意识不清,因此他在外喝的大多是啤酒,因那最多只会让他头晕。
他曾试过所谓醉生梦死的生活,但那痒遍全身的酒疹将他折腾得不成人形,最后还是靠医生救助才挽回他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声名。
这也就是他即使颓丧,却宁可赶走所有人,将自己囚禁在这幢别墅里,镇日吃睡,度过每一个漫长无事的晨昏的真相。他仍然没有对自己放弃希望,可无人在一旁拉拔他,致使他沉溺于自怨自艾,在希望与绝望间徘徊。
幸福仰角 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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