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谁能料到,承诺舆分离仅在一夕间,负气的话也成了真。
缓坐起身,却浑身乏力,人再度瘫软卧床。
失笑。他的身子竟弱成这般,怕是连站个身都不行了……笑瞬绷。
不对!他的身体纵使虚浮,也不致这般的……昏眩。
眯眼四望。遣不是自己的住处,他身在何处?
种种疑云肚中生,为这陌生地,亦为他心底隐藏的不安。
思绪转动……圣皇宴请诸王臣、圣皇递来水酒、王公亲臣们的言笑尔尔……是他醉了?
他素有千杯不醉名,即使身子弱了,一点点水酒也不至於让他不省人事,该不会……皇上那酒有问题?可为何?
满脑子疑问,欲分析脑袋呈空茫。
咿呀声响,门开启。
朱炯转头,心神倏震。
薄纱袅袅,勾起一缕春情梦,裸足轻盈,步出徐徐媚态,身躯曼妙婀娜,诱人春心动。
纵使情淡如朱炯,也不免心悸。
「银铃儿引你怎穿得这般……」裸露两字出不了口,怕伤人。
「诱惑你。」短短三字表明来意。
轻手合上门,她步履轻盈的走向床榻,漂亮瞳儿含媚波,雪肤芙颊似桃,红润唇齿似贝,举手投足皆是魅人。
「你……他们让你喝了什么?」
她缓缓摇头,玉手搁玉带,抽开。
「别!」欲阻却不及。
薄纱滑落,玉体现。
朱炯忙撇开脸。
她不让他逃,迳自举起他的手,触碰己身,他缩手,她不依,反将那掌搁上自己俏挺裸胸,诱抚。
「银铃儿,明日你就要嫁人……」他撇脸依旧,心口却狂跳不止。
「那又如何?」嗓音吐娇叹,为他指腹的抚触。
「你……为什麽要这样做?」语颤。
指尖滑过之处皆柔软,一股欲爱之的渴望升上,他闭上眼,强压下那翻滚不已的欲念。
「不懂吗?我想爱你啊!」娇容更艳红,体内的热潮不断的窜流。
季银珠心知,药效已然催动。
「可我无法爱你,银铃儿,穿上衣服离开,我可当此事不曾发生,好吗?」叹息幽幽在心中。
他何曾不想爱她,可……隐疾岂能让他如愿!
「来不及了。」轻摇头,嫣然笑,一瓶紫陶递到他眼前。「你知道这是什么吗?春情散,这是春药亦是毒药。」倾倒,滴滴汁液滑下口内。
他心倏紧。「你喝下了?」
「是的。」
「你这是何苦?」这无异是自裁的行为。
「不苦,能与你偷得一晌之欢,值得。」丢弃手中瓶,纤足爬上床榻,玉手滑向他衣襟。「从小,我便立誓,非你不嫁,而今,你残酷的将我推给别的男人,难道我没有拒绝的权利?」
袍子、里衣裤皆落地,此刻的他与她一般,片缕未著。
著迷的瞳眸扫视他身,手儿落下,轻抚锁骨、胸膛,流连不止。
「银铃儿,你会後悔。」闭上眼,忍下心中的波涛。
为什么事情会乱了序?他做的仍不够绝吗?处心积虑、忍受心痛,非得将她推开自个儿的身边,为的是什么?无非是希望她快乐、幸福,能嫁个完整的男人,心割,他尝,幸福,她受。
在得知她允婚,他的内心确实难受,他要她恨自己、怨自己,最好永远忘了自己。
他做到了不是?
一串银铃笑声唤回他的心神。
「爱你,是我所望,拥有你,是我所愿,饮下春情散,我更不悔。」
「就为了一晌之欢?银铃儿,你未免太傻。」睁开眼,渗出丝丝挣扎。
她以笑回答,手儿缓滑下他肚腹,轻划出丝丝疙瘩。「放过你,我才傻。」
他伸手抓住她放肆的小手,摇头。「银铃儿,明白我为何要将你拱手让人吗?」
她侧首。
凤眼瞟向窗,遥思。
「三年前,我奉皇命赴衮国减主,却误中陷阱,跌落敌方所设的机关,当时,除我之外尚有一名女子,以我之功,要自救并非不可,可让一条无辜的命代我葬生,却非我所愿,是故,为了救她,我中机关,倘不是朱亥赶来,恐怕我这命早赴阴曹。」顿了顿,他兜眸向她,「可,救了一命却还不回完整,那一跌,非但脸受残,连带的,也失去男人该有的能力……无法人道,这样的朱炯,有何资格拥有季银珠,有何能力让所爱之人幸福?」
「就因你的没能力、没资格,所以就把我推到别人怀中?朱炯,倘若你真爱我,就应该自私的将我占为已有,不该顾虑。」泪染眶,她控诉。
「爱不是自私,更非占有,倘角色换过,你也会如此做,不是吗?」
「没错,也许我会如你一般残忍。但,倘你是我,你甘愿放弃吗?」摇摇头,「你不会,非但不会,更不会嫌弃我的伤残,只想舆我携手同老,有乐,共享,有苦,共尝。」
爷儿恋珠 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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