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想,都觉得,他不喜欢她嘛。至少,不是别人口中的喜欢。也许就是因为是朋友,所以他从来不好意思当面赶走她?
既然这样,她也不愿再妨碍他,造成他困扰,她还是摆明自请辞官回家吧。
她这一想,完蛋了,眼泪掉得更凶,一点也大方不起来。
“说什么?你没来的话,密室里那一堆新机关,谁来跟我一起试下去?”他火气渐升,她竟敢说要离开他?
“没办法,我太笨,本来就配不上你,虽然我拼命学,虽然不是顶熟的,可至少机关也会了阵法也会了,但是,我没办法帮上你一分。”
她的坦诚是个优点,可现在千海愈听愈恼火。弄半天,她还是没搞懂嘛。
看他脸色开始阴沉,她说的更为沮丧。“上个月底你与冷榭皇一同出征,回来时受了伤,我也帮不上忙;可我爹说,假若你能娶个强而有力的邻国公主会很有帮助——我没说是谁,不过渤罗国那个可能不错或许你考虑娶她?到时我——”
“我的婚事由得了你插嘴吗?”这回是当真让她惹恼了。她非但想走,还想把别的女人往他身上推?
“我是没资格插嘴,我知道。”察觉他的怒气,她急忙转开,连看也不敢看他,“甚至我也知道其实我没什么资格当你的伴读,可是我——喜欢你。”
说出这番话需要极大的勇气。“自你那天甘愿当我垫子从树上救了我时,我就喜欢你。”
她喜欢他?欣喜之情登时将千海帝即将发作的怒气打得溃不成军。
虽然当垫子并不是他自愿的,但他也一直喜欢她。从小至今,十年的时间,她陪着他走过最混乱的那十年,她一直是他心里唯一的支柱,是亲人,是朋友,更是他的依恋。
他才想告诉她他藏在心底许久的话,还来不及表明,便让她自言自语的感伤给重燃怒气。
“可我各方面都追不上你,又帮不了你……我能做的,就是不为你添麻烦,所以,我以后不会再来了。”忽然想到他才是主子,她连忙请示:“对了,我可以不来吧?”因为太熟,都快忘了分寸这回事。
“你说不来就不来,你把王宫内院当什么?我可是堂堂千海帝,我说的话你敢不从?你以为我为什么能容忍一个——”
“你生气了?”她紧张地打断他的话,害怕听到他的答案;与其让他刺伤,不如让她自己承认会好过些。
“原来你讨厌我,可我怎么偏看不出来?那……你既然讨厌我,所以仅是因为我爹请托,才答应让我和你同一个师傅授课的?你人真好。”
慢着慢着,这是什么要命的结论啊?
千海帝呆了呆,根本反应不过来。她明明迟钝的很,怎会知道他要的,就是打小在他身旁,似朋友似家人,比任何人都能让他获得心安温暖的芸儿。
除她以外,他谁都不要。说是习惯也好,说是偏好也好,十年的相处情谊,还不够解释他为何从不对女人动心,却独独想要芸儿吗?
更重要的是,她也喜欢他,不是只有他一个人在那穷忙活;虽然她钝的让他很火大就是。
一想到她受到惊吓的表情,他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要想得意,也只有现在,段千海!”
阴险笑声飘进千海帝耳中,打断他漫天飞舞的思绪。
至此,他总算肯抬起头,好好正视眼前早已被他轻漠态度气得七窍生烟的敌人。呵,早点解决掉这些人,回去好好休息,几天后才正是他的大日子。
围绕他身边的敌人数目似乎正急遽增加中,千海帝倒不急不徐,轻轻扫视周道。过几日,他也将与冷榭皇争夺苍炎武艺第一的“武圣”名号,他的身手如何自不消说。眼前这堆货色来的再多,徒然帮他打发时间练功夫而已。
猛然,落雷冲降林间,闪光乍现,千海帝的沉稳与自信在见到被敌人持刀架出来的那名女子后,陡然尽数消散。
看出千海帝的异样,黑衣人知道他们果真压对宝、抓住千海帝要害了。“你若希望她活命,就下令放段大人走,并宣布退位,将苍炎帝位让给段大人。”
“你们——敢在本王面前玩弄如此手段?”千海帝神色一凛,冰冷眸光扫射黑衣人,最后落在那娇弱少女喉间利刃。
他从不曾慌乱过,如今却为了她完全失序。“放她走!本王可以既往不咎,饶你们不死。但要本王违反律令放走段戬炎,绝不可能!”
“大王……别、别听他们的!是奴婢太笨,才会落入他们手里——”手足无措的少女,即使早已藏不住心中畏惧、全身打颤,可她仍固执地抖着清丽声音说道:“大王是堂堂苍炎三王之长,岂可接受胁迫?请大王毋需顾虑芸儿小命——啊呀——”
少女叫人心痛的尖锐惨叫伴随她娇嫩脸上两道深刻刀痕出现,顿时鲜血宛若红纱盖下少女半边花颜;不消片刻,少女肩上浸染大片红艳之色。
当她痛的失控尖叫时,眼帘一闪而过千海帝满脸惊愕,令万俟芸强逼自己振作;行动完全被控制住的她,强忍激痛,水滟樱唇惨白紧咬,就是不敢再出声。
她怎能在大王面前如此失态?她太了解他从来表面高傲无双却胸怀仁德,绝不可能弃她不顾;而她万不能让千海帝为她有所损伤!
“你们——竟敢割伤她的脸!”见她受伤当下,仿佛那两刀是划在千海帝心上,教他此刻禁不住错愕心痛,眼中难忍苦处。
狩猎逃妃 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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