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仆役 第27章

  她摇头,淡淡说了一句“不需要”
  “你中毒了。”淡紫色唇上,可见好几处被咬破的伤口。
  “小毒而已,不碍事的,多喝点水就能淡化掉。”她很谢谢还有公孙谦关心她呢。公孙谦就不会因为她是梦,不是春儿,便对她恶言相向。
  “铺里收了一个药人,要解毒的话,可以请他助你。”
  “铺里有药人呀?你怎么不早说,带个药人回天魔教,圣女我就当定了嘛……”药人耶,那种只在书里见过的字眼,能拎一个回去,魔姑和教主定是惊呼连连,恭请她上座继任圣女大位。
  “可惜,晚了……带药人还是带神仙都没哈用处了。”
  “晚了?”
  她假装没听见他的反问,又道:“谦哥,我去把春儿放回来,快的话,晌午过后她就能到家了,慢一点,也不会超过晚上。”梦露出笑容,眸里那层淡淡水雾,公孙谦没有忽视。
  “你要离开?”放回正主儿,那她自然只有消失一途,一个严家,不容两只春儿。
  “嗯,他知道我不是春儿了,他很生气,我猜,他不会再想看到我,也正好,期限将至,我一路慢慢晃回天魔教,差不多泠姊她们都回家了吧。”梦虽然很想装出无所谓的嬉笑口吻,但每个字都好沉重,像铅块,梗在喉间。
  “你不是仍未找到任务所需的‘东西’吗?就这样回去,你岂不是……”要面临圣女备选落败的下场,一道赐死令。
  “找到了也一样啦……”她苦笑,却没再多说,她总觉得,聪明如公孙谦,多多少少能看出端倪。
  的确,公孙谦瞧明白了。
  她的模样,很明显就是与男人在床上厮磨一整夜,她的唇肿了破了,宽大的男性黑袍属谁所有,公孙谦很清楚,这些款式的黑袍,还是他要小纱替挑剔的闻人沧浪找来。衣裳密密包住她的身躯,遮不住的颈部战况激烈,全是紫红色吻痕。她身上,充满男人的味道。圣女必为童女的铁则,真是考验人性呐。她说过。此时看来,她方才那句“晚了”,说明一切。
  “谦哥,我要走了……后会!”有期两字,梗着。
  她想,要再“后会有期”,应该很困难,听起来多像乌鸦嘴在诅咒公孙谦早死,才能与一脚踩进棺材的她再见面。
  梦没将话说齐,笑着,向公孙谦挥挥手,迈步离开这个她好喜欢的地方。
  像家的地方。
  不说再见。
  这辈子,不再见。
  
  闻人沧浪瞠眸醒来,额际一阵莫名疼痛,像有支细针,钻进脑里。他下意识先往身旁床位瞟去,空的,她不在那儿,床铺早已冰凉许久。他以指爬梳如瀑长发,坐起身,看见一地狼籍,他听见懊恼的叹息,从他口中吁出。
  他到底在做什么?
  小心眼的迁怒,失去理性的报复,粗暴占有她青涩身子……
  她是天魔教小妖女这件事,真的有教他愤怒无比、不愿接受吗?
  没有。
  他与她的冤仇,原本就无关生死,没有恨到要置对方于死地,她羞辱了他没错,她将他当进了严家没错,除此之外,她还做了什么?
  她陪他一块儿在严家里,窝着当个小婢女,开开心心拎着竹帚、拧着抹布,一边拐他工作时,她也没闲着,做做样子地耙耙落叶、擦擦桌子,跟在他身旁打转。
  他沦为仆役,她不遑多让,把自己搞成一个丫鬟,她并没有选择易容成严尽欢,以主子身分来戏弄他。被拐着扫地,有她在。被拐着劈柴,有她在。被拐着挑水,有她在。
  她并非把他一个人丢在这里,任凭他自生自灭,她一直,陪着他。
  地板上散落的芝麻大饼,冷硬如石,惨遭他踩碎的那块,可怜兮兮烙有一记鞋印子,她买回它们时的眉飞色舞,他记忆犹新,她白玉贝齿陷入葱香厚饼的同一瞬间,美眸宛如坠入成千上万的星光,将她的小脸衬得闪亮,她连第二口都来不及尝,便忙不迭再去排队的猴急模样,全数印入他眼帘,只是当时被怒火遮眼的他,正眯细着长眸,远远瞪她,她浑然未觉有个男人正紧握双拳,气愤她的欺瞒,兀自笑得灿烂如花。
  那几块饼,会沦为地板上的残渣,是因为她满心喜悦地捧着它们,想与他分享,他几乎可以想象她踏进他房里之前,是怎生的欢愉,她绝对没料到,等在里头的,是个盛怒而失去冷静的男人。
  被撕裂的姑娘衣裳,控诉着他的残忍,他让自己心爱的姑娘尝到了痛苦……
  等等!
  思绪退回去退回去!被撕裂的姑娘衣裳,控诉着他的残忍!不是这一句,下一句下一句!他让自己心爱的姑娘尝到了痛苦……痛苦……姑娘……心爱的姑娘!闻人沧浪被五个字惊吓得久久无法言语,向来冷然的表情,添了些许憨傻。他知道自己不讨厌她。
  他知道自己想要她。
  他知道自己渴望她。
  但他不知道自己爱着她。
  他不曾,深刻地爱过谁,不知道那种滋味是酸是甜是辣,宽阔天地,无边无际,他何时为了谁,敛下羽翼,歇翅停留?又何时为了谁的一声娇笑,甘愿拿一身武艺去当个小打杂?更何时为了谁,失控至此?
  那就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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