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面财神 第18章

  迟暮春手里拿捏着一小块香木,细细凿刀轻柔起落。他一抬眼,房间乍时染为暖蓝。
  “……这是哪?”她有些迟疑地开口。
  “我房间。”手边雕凿工作仍没停下。
  她脸色蓦然一僵,还待再问,外头传来脚步声,伴随悦耳女音打断她。“当然很销魂……迟先生夜夜到我房里当爱人,我李鹊纱才是他最重视的财神。”
  “你真不害臊。我们每个都是财神,岂不夜夜都销魂!”
  “是因为迟先生在乎我才故布疑阵,我才是真正的财神。”最后声音昂高:“你没见我房间从不换?左边转去第三间。迟先生怕我出事成了目标,所以夜夜来,只可惜今夜他又得故布悬疑护着我。”
  聊天脚步声远去。李衰衰胸口一闷!都这么乱了,还有女孩如此添乱,是不要命了吗!
  销魂、销魂,迟先生夜夜来房里……想着想着,胸口更是莫名不快,想拿笔墨抒发,却想起是在迟暮春房里;既然他多情,又何必寻她开心。
  她拿起身旁的面具一摔,最后——
  “打扰您了,我回房去。”她奋力爬起身,气鼓鼓地撑着。
  “不打扰。”他拿刀在木头上大大刻划,凿出雏形。
  “那我去泡茶。”
  “今晚的茶叶都有毒。”
  “那我出去。您爱怎么做就怎么做。”两声脚步踏踏,手搭推门,忽然想起桌面那叠抄写的经文好似是自己的笔迹,糟!
  她猛回头,想起宣纸上长长一串字,通通在迟暮春名后接着三横一竖王,两撇八。
  他默默掠眼宣纸,像从未发生过任何事,淡淡说:“谁的字呢?难看。”
  可恶!她应该在纸上洒点辣椒粉,呛得他眼楮看不清!她蹬蹬脚步前来,将宣纸夺走。“你为什么动我东西?”
  “你房间撤了。”
  “我是说你做什么偷拿……我房间撤了?”她愣。
  他停下手边的工作,瞥了一眼密密麻麻的宣纸。“撤得干净了。这些东西见不得人,你要留着?”
  她一咬牙。“不留!你、你应该去陪旗下最受重视的财神才对!李鹊纱刚才那样胡说,她铁定会出事!”
  “让她去。”凿刀一削,勾勒出漂亮的弧。
  “她那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您还不阻止?”她拉门,明明知道有人会出事,当然要阻止,她、她她她——她发觉有一只修长的手抵着禅风木门,让她拉不开……
  懒懒的嗓音传来:“你不也是?眼前一座很高的虎山。你住这边久了,对任何人都有感情了?”
  “对!对一草一木都会有感情!放开……”
  “去拾回来,戴着,别出声。”意指被她扔在地上的白狐面具,旋即若有所思——双指突上她喉头两寸,她喉头一紧酸,张口不能出声。
  两人一前一后,夜风飒飒,他一件长袍随意披挂,一头长发飞舞,劲如墨柳,她跟在后面好似听见小小鼓声,直到迟暮春走近才歇止。
  “有朋自远方来,”他昂对屋顶出声,音如料峭春寒。“还需上去迎接么?”
  “先生。”上方铃铃女音,李鹊纱答:“李财神对先生的两位远方朋友失礼了,您不怪罪吧?”一把飞刀猝在眼前,玫瑰红瓣锐利,跟着屋顶摔滚下三人,鹊纱已兜转在迟暮春与李衰衰之间。
  “是姓侯的跟姓朱遣来的人,先生接着想怎么做呢?”
  “照规矩,该怎么招待,就怎么招待。”淡应。
  “地上这只贼?”鹊纱再问,躬身。
  “送他回去,给他家人一笔钱。”他端详手中粗糙神像,似乎还缺少几笔刀功。“晚了,都回房吧。”
  “先生仁慈,是躺回去还是……”鹊纱的单薄媚眼勾眼李衰衰。
  迟暮春将神像一搁地上。“只对自己人仁慈。选对边的自己人。”他懒懒开口,拿出一纸小包交给李衰衰,茶叶香细微,是伯爵茶,适合配奶精的。“茶。渴了。”
  李衰衰所有的话哽在喉头,睁圆眼,觉得腿软。
  好一段时间,夜里很安静,迟暮春房内微亮的台灯映照,她偷捡回房的那尊木制小神像——
  没有喧闹的心跳,只有枕边彻夜的雕刻声,伴随她徐缓安眠。
  叩……庭院北方流水竹筒清脆敲击墨石,流水潺谤,凉风徐徐。
  新的委托。
  她坐在屏风拉门后。几乎次次的委托她都坚持旁听,虽然最后接手委托的未必是自己。
  “这次造势活动,就拜托迟先生您了。”左派政党的中年男子正坐,压下双掌,对迟暮春行以日式跪躬礼。
  “我哥哥周大飞的事,也麻烦您了,请您务必将他除去。”右派政党的男子一脸狠劲,也对迟暮春行了礼。
  右派左派走出门时一前一后隔了大老远,出了门扉,便装作互不认识。
  他们讨论的内容,渗入李衰衰脑内,勾起无数回忆。
  久远之前……
  自己脖子曾被掐过数次,被挚亲的人厌恶、怨恨……年幼的她,分不清他们掐着她脖子哭喊一番,最后究竟是爱还是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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