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都是女子!”花莫愁几乎是咬牙切齿地挤出这句话。
奇耻大辱!
“莫愁,不用太介意。”看他含恨的模样,花弄影同情地揽住他的肩膀安慰。莫愁从小就怕这些东西,除了亲近的几个人,旁人都不知晓。八岁以前,他还没有对自己的毛病太在意,但是自从十二年前从飞雪山庄回来之后,他就每天强迫自己面对那些玩意,这么多年了,还是没有什么实质上的效果。
说起来,还是那时候落下的心病哦……
“不介意?我怎么可能不介意?”想他花莫愁堂堂七尺男儿,刀光血影都不怕,偏偏就是对那种一般人用两根手指就可以捏死的小虫子无法免疫。
更可恨的是,为了这件事,他曾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嘲笑。
恨恨地想着,花莫愁站起身来,拍拍身上沾染到的梨花瓣,他问花弄影:“又有什么大事了吗?”
“其实也不算什么大事。”经他这样一问,花弄影终于记起了自己今天来找他的目的。
“什么?”看他神秘兮兮的样子,花莫愁的脊背忽然一阵发凉。
招呼他蹲下,花弄影凑近他的耳朵,轻轻地说:“我们的表妹要来了。”
“哪个表妹?”寒毛竖起,他瞪大了眼睛,希望自己是听错了。
“还有哪个?”花弄影的一句话彻底浇熄了他心底仅存的奢望,“就是逍遥舅舅的女儿,那个每年都要来叨扰你的顾不了!”
神经倏地绷紧,花莫愁猛然跳起,后脑勺狠狠地撞上了身后的大青石——
脑袋一阵昏眩,眼前蓦然发黑,在直挺挺地倒下去之前,他听见花弄影在叫唤。
“瑞月,快,冰水——”
☆☆☆
药草混合的味道,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如果老天有眼,让他昏睡上个十天半月,他真的会感激涕零的。
可是,欢乐的时光总是太过于短暂。即使不甘愿,他还是得强迫自己醒过来。因为如果他还是继续装昏迷的话,他的脑袋会被无数的银针覆盖。
不用怀疑,这是他惨痛的教训。
无奈地睁开眼睛,恰好看见一枚银针向他的太阳穴刺来。险险地避过,他冲正趴在他身上的人怒喊:“顾不了,你在干什么?”
是要杀人吗?瞧那支只留了半截在枕头外的银针,他吓出了一身的冷汗。开什么玩笑,要是以这样的力道插进太阳穴,他还有命活吗?
见他醒了,顾不了慢条斯理地拔出银针,将其收回自己斜挎在腰间的小布包,笑眯眯地拍拍他的脸蛋,“花二哥,有进步哦。这次没用半个时辰,你就醒了呢。”
掰开她的手,花莫愁看她笑得弯弯的眼睛,皮笑肉不笑地说:“那还不是不了妹子的医术越来越高明,几乎到了凌空点穴、幻影神针的地步,所以愚兄才会这么快苏醒。”
“花二哥你还真是过奖了。”自己的手被他牢牢地拽住,动弹不得。顾不了眼珠子一转,本来半靠着他的身子干脆整个地粘上了他。
“顾不了!”她身上的药草味顿时弥漫在他的周围,几乎是从嗓子眼里冒出这句话,花莫愁双手按住她的肩膀,毫不迟疑地将她推离三尺开外,“跟你说过多少次了,男女授受不亲,你一句都没有听进去是不是?”
“我全都听进去了啊。”被他按着肩膀,伸手也够不着他,顾不了噘起嘴,委屈之极。
“那就好。”松了一口气,花莫愁收回手,刚觉得顾不了不是那么无药可救,却因为她突如其来的动作绿了脸。
吸气,吸气,再吸气,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他礼貌地询问她:“你说你听进去了,那你现在是在干什么?”
“抱你啊。”客气地回答他,顾不了使劲地搂着他的腰,怎么也不松手,“不要这么小气嘛。花二哥,你也说了,男女不亲自然不授受,我们都这么亲了,授受一番又有什么关系?”
一口气差点儿接不上来,不敢相信她居然将他的话歪曲至此,花莫愁终于忍不住狂吼一声:“顾不了!”
“小声点儿,小声点儿。”她抬头看着他,小脸皱成一团,显然对他的大叫不敢恭维,“你想拆了万花阁吗?”
“我不想拆万花阁,我想杀了你。”他好怄,觉得有满腔的血泪无法控诉。
“杀我吗?”她的眼睛忽然一亮,松开手,在自己的布包里搜索了一番,掏出一个小小的瓷瓶。
“你在干什么?”不知道她又在打什么鬼主意,花莫愁趁她放开了自己,赶紧下床,想尽力避开。
可惜没走多远,一个身影蹦跳到他的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不如我们就试试吧?”举着手中的小瓷瓶,顾不了半是兴奋半是期待地说。
“试什么?”花莫愁退一步,不感兴趣地问。
“花二哥——”顾不了上前一步,表情神秘之极,“我告诉你,这可是我爹研究出来的新药哦,我好不容易才偷出来的。”
“那又怎么样?”花莫愁再退了一步,不理会她的话,暗自估算究竟离房门还有多远。
“你知道吗?”顾不了拉起他的手,将瓷瓶放在他的手心里,“据说它可以让只剩下一口气的人起死回生。”
巧戏鸳鸯 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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