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日来,消极的对抗。
惊蛰习惯了,不以为意,取出锁水珠,朝大浴盆──方才扛上肩的东西──一抛,珠体受到撞击,涌出大量清水,源源不绝。
须臾间,浴盆注个盈满,温烟轻袅。
螭吻的不理不睬,他自有一套应对方法。
“你对我视而不见,我便自得其乐,反正我不会有损失。”
惊蛰探探水温,可以了,甩去掌间湿意,举步走向床榻,“魂螭吻”仍叠躺在“身螭吻”上方,死不下来。
惊蛰也不扰他“兴致”,迳自做他要做之事。
虽然上方覆着一抹魂,不过,魂清如岚,不妨碍他动作。
凭惊蛰的修为,要碰一缕魂魄,轻而易举,偏他不,故意视“魂螭吻”如无物。
手探前,穿过“魂螭吻”的形体,无遇阻碍,来到“身螭吻”的腰际,卸开腰带,白裳襟口敞开,锁骨周遭一大片雪白络了出来。
“你做什么?!”此刻,“魂螭吻”无法佯装无关紧要。
“怎么,不是很有志气,不跟我说话?”惊蛰现在也没空和螭吻闲聊。
“我忙我的,你忙你的,不冲突。”惊蛰皮不笑,肉不笑,继续剥除“身螭吻”的衣裳。
“啥叫不冲突?!你忙着脱我衣服──你给我住手!你快给我住手!”
螭吻想动手阻止,但碰不到惊蛰,只能眼睁睁瞪着惊蛰为所欲为。
衣物一件一件抛甩在地,“身螭吻”被剥光的同时,“魂螭吻”也一丝不挂,走裸如新生,只剩长发披肩,稍稍遮掩。
惊蛰抱起“身螭吻”,步向浴盆,将其置入盆中。
惊蛰这才扬眸,觑向“魂螭吻”,灼灼目光闪着欲燃之火。
“沐浴而已,何须大惊小怪?”
他的嗓音没有半丝起伏,听来慵懒,也更像……不屑与螭吻多说半句那般疏远。
“魂螭吻”一时忘了自身裸裎,气呼呼回瞪他,气势一点也不想输。
“我不想床上摆个发臭的人,半夜搂着睡,那味道还真呛鼻。”惊蛰故意夸大其辞。
“身螭吻”不算死透,自是没有死尸味,加上龙主努力寻找魂魄,要替螭吻还魂,对肉身的保护不遗余力。
“身螭吻”进入沉眠状态,虽无体温,却能在取回魂魄时,重新返活。
就算是床被子,也该定期清洗,才能保持清洁。
“谁说我臭?!我明明不臭!鱼婢天天都替我拭身!”螭吻不甘被诋毁。
“我抱着睡,闻得最清楚。”
惊蛰舀水打湿“身螭吻”的长发,为其梳洗,抹上软皂,搓出微香白沫,仔细按着头皮,指腹滑过耳后,不放过细微之处。
洗在肉身上,却连魂魄都能感觉──
耳后被撕磨、被碰触、被轻搓着的……那股痒意。
螭吻很怕痒,不只是腰、脚底板,连耳后也让人碰不得,一碰,就笑着缩头缩肩,欲罢不能……
“你随便洗一洗啦!”螭吻恨不得立即结束。
看见一个男人,在自己发上、身上搓洗,用手掌摩挲他的后颈,一寸寸肌肤、发根,都不放过……着实很不舒服!
胸口和脑门像要热炸开来,不舒服!
“‘随便’洗不干净。”惊蛰坚持自已的步调,既缓且慢,不因催促而有改变。
“洗干净做什么?!”螭吻流露防备,蓦地,脑中闪过一段对话,出自于几位哥哥之口:
“小九,你跟惊蛰……去泡火山温泉?……脱光光泡?”
“你也太不自觉了!你不怕色心大起,直接扑过来?”
哪有这么可怕,不过心血来潮,想去泡个热泉,刚好惊蛰到来,又向来对他百依百顺,当然不会拒绝。
“等你洗干净,刚好逮过来吃。”
“小九,听四哥一句告诫,千万千万千万别在他面前,弯腰捡皂块……”
当时,半戏言、半认真的警告,突然咚咚作响起来。
众人都以为,对他,惊蛰意图很不轨,要他处处提防、时时小心。
然而,惊蛰的“意图”,虽然也是他的身体──并非旖旎的那种,所以,是他多心了吧?
纯粹是他开始发臭,惊蛰才动手清洗他?
那、那为什么……有需要洗得这般仔细、认真?
像是印证着哥哥们那一句──等你洗干净,刚好逮过来吃。
“你这是害羞吗?”惊蛰拨冗转头,淡觑“魂螭吻”那一脸惶惑。
湛眸里漾起笑意,浅淡,难以察。
“我们都是雄性,你有的,我有,你没有的,我也没多长一块──先前几次浸泉,你不正是如此说?”以螭吻往日豪话,堵螭吻之嘴。
那时,可没看螭吻别扭,裸裎相见,还不是活蹦乱跳,满泉里徜游?
现在缩成一团,小虾米似的,缩藏石柜后,好似贞节烈女。
“……浸泉时,你洗你的身体,我洗我的身体,状况不一样。”
小九 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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