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小小仙娃捧着一壶仙酒,替他们斟满酒,又喘吁吁飞往其他桌,辛勤忙碌。
福佑吃掉冰酿仙果片,滋味像腌梅子,口感爽脆,酸中带甜,可果香味浓郁特别,相当开胃。
吃完一片,她自己马上再夹一片,面无表情在说这好好吃哦。
“喜欢就多吃点,另外那碟凉拌仙篷草,口感也很特别,试试。”
碟里的东西一吃光便自动补满,不会发生空空如也的情况,福佑吃得很爽快,一连吃掉快二十片冰酿仙果。
边吃,边注意到其他邻桌都在相互寒暄、敬酒、话家常,他们坐得低,所以没被瞧见吗?
“因为我是霉神呀。”他动手,拈了颗指甲大小的鲜黄色小果入口,顺道回答她流露脸上的困惑。
这鲜黄色小果,名叫“养精”,多食补灵气,神吃微补,人吃大补,她吃……不无小补。
很顺手,也塞一颗喂她。
“养精”很酸,惹来她皱眉噘嘴包子脸。
“忘了替你沾些蜜,哈哈。”他一副被逗乐的模样,何来反省?
明明……在仙宴遭受冷待,怎还能笑得那么暖?
“霉神……没有朋友吗?”她本意没想人身攻击,纯粹好奇。
“有呀,日后你有机会见着那些家伙。”
“今天见不着吗?”要是他朋友也会出席,起码有人陪他同坐筵席最末,有伴便不无聊。
“我还能抢个末座坐,有人连拿到帖子的资格都没有。”例如,榜上第一名的那位,想踏入仙宴,还会被嫌弃,于是根本不发邀帖。
“……”她又夹一片酿仙果片入嘴,想借由咀嚼呑咽,将鲠在喉间,那说不上来的堵塞感,混着果肉咽下。
她不是很懂,为何每次听见他笑着在说“因为我是霉神呀”,她胸口就会涩涩的,她不知道那是什么,但知道自己并不喜欢这种疼痛。
她把整碟酿仙果拨到他碗中,要他赶快吃,别有半点空闲去管周遭旁人如何待他。
她嘴很拙,也不够机灵,仅能用实际行动表达。
对她而言,能吃就是一种幸福,以前只要有一碗温温的稀米汤果腹,再疲累的辛苦,也能稍稍舒缓。
“等会还有很多东西吃,别急着塞满肚子。”他笑,不拒绝她的好意,吃了几片,从不觉得酿仙果片好吃,这次怎会如此顺口?
丝竹声转换,由清灵变轻快,视线前端的半空中,突然浮现烟屏,屏内,数名花仙旋着美丽舞步,衣袂飘飘,款款生香。
极美,却不俗艳。
与她以前在窑子里见过的粗俗舞蹈,全然不同一当窑子比仙宴,她自觉罪孽深重,低头喝了口酒,然后呛到,梅无尽取走她的杯,不让小孩子喝酒。
花仙并不是在他们面前跳舞,玲珑形影却能一致地传到每张桌席前,仿佛近在咫尺,连她们脚踝上的玉铃玎玎响,好似也听得一清二楚。
同一时间,桌上变出数道菜肴,占满桌面,上菜速度让她咋舌。
“那是霞光羹,采晚霞余晖作色,口味淡了点,应该撒把盐下去。”他由最靠近她手边的菜色介绍起。
碗里的羹汤色泽,像盛了满满云霞,调羹舀下,汤里烟岚波动,她尝一口……真的没滋没味,好看大于好吃,真如他所言一好想加盐。
“那是冰昙雪花,浇上旁边的糖汁,它会绽放,相当好看。”他介绍下一道。
她照他说的做,盘里含苞待放的透明花朵,因糖汁淋灌,冰雪色花瓣舒展绽开,她不由得发出小小惊呼。
“可惜,吃进嘴里,与吃冰一样,无味,中看不中吃,全靠糖汁支撑。”他又补充。
一尝,果然……这根本只是冰雕的花而已嘛!
“那是鱼儿果,果实自然形成鱼状,摆在盘里,像条刚由水里打捞上来的真鱼,不过我们通常拿来看,不吃。”毕竟神不杀生,即使它是果物,神似活鱼就很难动箸。
“……”那到底何必摆这一盘呀!
鱼儿果名不虚转,连鱼鳞状都有,若丢回水里,真鱼也会认错吧!
她不信邪,硬要试吃一口,从果子尾端咬下……嗯,最浅显易懂的描述法——未熟的青木瓜。
桌上还有一盅琉璃大碗盛装的七色水,宛若一道彩虹倒映入内,上头飘浮着粉嫩鲜花,她用调羹舀一匙尝,果香淡淡扑鼻,沁凉的舒爽滑落咽喉,比前三道菜好上许多!
“那是洗手水。”梅无尽对着那张微微发亮,眉宇间写有“这不难喝,我帮你舀一碗”的小脸蛋说。
“……”洗手水调这么美味干么!
“谁教你动作那么快,我来不及阻止你就喝了,反正是仙池打来的水,喝了也无碍。”他忍不住唇角噙笑。
试完一轮菜的结论,还是酿仙果片最好吃,她捧着那一碟努力吃,一吃完便满上。
早知仙宴菜色如此,她就自己带饭盒来了,白饭淋肉汁不知好吃几百倍。
陆陆续续有许多天人天女姗姗来迟,一到场便飞翔入坐,偶尔几位与梅无尽颔首示意,不过大多数皆是一脸清圣庄严,视若无睹,快速掠过。
天人天女本就冷情寡欲,态度浅然不算什么,倒是仙筵之外,围坐的众路小仙,灼灼眸光不曾断过,一路看着,却没敢热络靠过来。
霉神与福(上) 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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