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幅小油画是我叫『寂寞』夜店的老板让给我的。」
「你似乎千方百计想我不忘记你。」
「这当然啦!」
「接着还有什么好戏在后头?」
「这两份是为妳作专业的准备。是一支柏加原子笔和一个医生听筒。」
「听筒我已经有了。」
「但这个是私家的,只是用来听Icarus的心跳。」他说。
「真夸张!」我说。
「这里还有一个相架,是用来放我们的合照,要到维也纳歌剧院门外拍一张照,然后就放在相架内。」
「哪时再去?」
「在……在不久的将来,很快很快。」
「这樽『午夜飞行』香水是送给第十二个生日?」我问。
「好!先重温一次。」
一、发夹
二、水晶项链
三、手表
四、手表盒
五、《歌剧院幻影》小说
六、《波希米狂想曲》的唱碟
七、Icarus赤裸陶器
八、寂寞小油画
九、原子笔
十、医生听筒
十一、合照相架
十二、午夜飞行香水
我说:「但枱面上只剩得这一小盒东西。」
他说:「十三至十九次的生日礼物都在同一个小盒里。」
那个小藤盒只像隐形眼镜盒般,一打开,见到一个个小得可怜的人形公仔。
Icarus:「这是危地马拉的传说,只要妳入睡前将困难和心事向这些小人倾诉,然后将盒子放在枕头下,这些小人便会带走妳的一切烦恼。」
这些小人像半支火柴般短小,由铁丝做骨架,麻布做衣服,总共有七个小人,有男有女,有大人和小孩,像是一家,但每个都穿着不同的服饰。
「很别致!假如你有一天飞走了,没有人在听我吐苦水,这件礼物便大派用场。」
「怎会呢?除非我不再生活在地球上。」
「唏!但这很不公平!这七个小人应该算是一件生日礼物才对。」
「但,盒子里的确有七个小人,而不是一个。」
「不过,七位一体嘛。」
「Victoria,妳知不知要想出廿一份生日礼物给同一个人比起拿诺贝尔奖更难。」他皱着眉解释。
「也许是啦!好,放过你。那么,第二十和二十一岁的生日礼物在哪呢?」
这时,枱面已清了。
「妳二十岁的生日礼物就是『我』。」他笑笑说。
「哗!比较牵强,可否退货呢?」
「货物出门,恕不退换。」
「那么,今年的生日礼物呢?」
「今天还不是妳的生日,正日要等到明天才可以送给妳,恕我要卖个关子。」
「但,我很想知道是什么东西。」我嚷着。
「到明天十二月十八日的下午,妳走到妳家门外的信箱,打开它,会发现有一个锦囊,里面就会告诉妳关于领取礼物的时间和地点。」
「这般复杂!」我说。
「应该说这般刺激。」他说。
「十八日下午时,到自己的信箱打开锦囊就会知道礼物是什么,对吗?」
「对。别忘记这个提示。」
「怎会忘记哩。」
「觉得今年生日怎样?」
「很丰富,除了收不到一个朋友的生日咭。」
「谁?」
「就是医院的那个十四岁朋友,你还记得起吗?」
「哦!患了S.L.E.的那个女孩?」
「就是她了。她答应过我一到美国就写信给我,还答应寄生日咭给我,但一直没有收到任何消息,我很担心。」
「也许,她正忙着执拾新居。」
「希望是如此,你知吗?她的病就等于身上藏了一个计时炸弹,不知何时爆发,我怕……」
「怕她病情突然恶化?」他问。
「每一次她离开,我都担心她不会再回来。」
「真可怕!」
「你指死亡?」
「真可怕!」
「其实死亡那一刻可能对于当事人并不可怕,旁观者所感受到的恐惧可能会更深。」我用一个医生的语气去谈论死亡。
「假如打空气针死会很痛苦吗?」他像病人一般问我。
「为什么这样问?」
「只是想知道哪种死亡是最没有痛苦。」
「唔……我想……可能是先吃些安眠药,然后跑到车房在车子里睡,让一氧化碳走进自己的身体,就可以不知不觉地,绝无痛苦地放弃生命。」
太阳溶化了他那双蜡造的翅膀 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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