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他交给我。」
「不,我能救他,我会想到办法的!」她目光涣散、脸色苍白,几近疯狂。
「就算妳现在赶到南疆毁了母蛊,妳也救不了他。」来人低低地笑道,好似地狱罗剎般。
「你是谁?」云深深左手一弹,几枚牛毛一样细小的银光就这样飞了出去。
「勾魂针!可惜,比起妳爹爹来说差得太远了。」来人白色衣袖一闪,几点银芒全都隐没不见。
「曼殊莎华发作之后,妳说他还能撑到南疆吗?把他交给我,我可以救他一命。」
「你到底是谁?」云深深也知不能将谢清华交给一个她甚至不知是邪是正的人,但她就像溺水的人看到救命草一样,急切地问道:「你有办法?」
白衣人掏出一颗碧色的丸子,伸到她面前,用一种不容拒绝的口吻说:「让他服下。」
「这是……」她伸手接过,放在鼻下闻闻,「这是曼陀罗,你是南疆祈月教的人?」
「不错,这下妳可以放心将他交给我了吧?只有我才能救他。」来人伸出手,夜色里那只手白如寒玉,剔透得近乎妖异起来。
祈月教一向行事低调诡异,以用毒、下蛊闻名江湖,但向来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虽不算名门正派,却也没有人敢称他们为邪晓歪道。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救他?」云深深很少涉足江湖,并不代表她下了解江湖,祁月教哪是什么无缘无故救人的门派。
「云姑娘,妳除了相信我,没有其它的办法。」来人不疾不徐地说道:「我当然也是有条件的。」
「什么条件?」云深深在一阵迷乱过后,终于稍稍恢复了冷静,她明白这件事情已经不能由她做主了。
不管怎样,只要有一丝丝希望,她都会去做;只要他能好好的活下去,她什么都愿意。
「永不见他。」来人一字一句地说道:「不能见他,而且还要永远。」
「为什么?」她抬起头充满着不解的看向他。
「因为我不希望我的弟弟与你们这些中原人在一起,祁月教中人不能与外族人通婚,」他倨傲而又略带不屑地说道。
云深深几乎是震惊地看着这个自称是谢清华的哥哥的人。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谢清华他不是商人家出身吗?
不,仔细一想才发现其中不对。他如果真的只是普通人家出身,仅仅是父母双亡那样单纯,又怎么会中奇蛊?她其实根本就不知道他父母的真实身份,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死的。
她想,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吧!
「你真的会治好他?」
「我想除了我,没有人再有那个本事,就连妳父亲也不行。」
「那我可不可以求你一件事?」云深深双手翻飞,将谢清华身上的金针全数取下,然后手指温柔地抚上他的脸,帮他理了理散乱的头发。他睡着的样子真好看,就像一枝静静沉在水中的白莲。
她笑了起来,双眼闪亮,语气幽幽地说道:「我可以不见他,所以我求你,让他忘了我,我知道你们祁月教可以做到这一点。」
「哟?妳舍得?妳可以忍受你们从此变成陌路?」来人的表情隐在紫纱后,从语气也能听得出他很吃惊。
「永不相见,不如忘却。我不要他受相思之苦。」云深深最后为他整理好衣服,此时的他看来就像是沉溺于美梦之中。
她笑着说:「我相信你一定会救活他的。」
因为在那紫纱的背后,她看到了这个人的眼睛,他有一双和谢清华一样异于常人的琥珀色眸子,像落了星子一般明亮的眼睛。
云深深站起来,笑了,她擦擦满脸的血痕。
她狼狈不堪又出奇美丽,小庙外,夜色正在转淡,新的一日就要来了。
「我将他交给你了。」她的笑容映着朝阳,眼睛流光非常,「不过,他要是以后再一次遇见我,再一次爱上我,那可不能怪我哟!」
祁月教的宫主洛明只看到这个女子背上她的药箱,义无反顾地出了庙门。
她的背影纤细、优雅,高贵、坚定,就这样消失在视线里。洛明的视线一直向远方望去。
远方白云涌起,云雾深深,佳人无踪,不知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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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乐三年
离明朝首都应天府不过十里的官道上,人来人往,络绎不绝,一时盛景彷佛又到了科举的时候一样。
「热死了。」
一辆堪称豪华的马车正从南向北的行驶在官道上,香车良驹,一路行来,风铃作响,行人不禁侧目。
正是中午,日头正毒的时候,一个长着包子脸的姑娘坐在车夫身边,一边用扇子为自己扇着风,一边抱怨着。
「怎么这么热啊!」她嘴里的嘟囔没停过。
「应天府本来就有小火炉之称,小圆,还好妳家姑爷只是到应天府上任,如果是到汉阳府,妳还不一路哭死?」
药罐男 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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