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尧再一次感到惊讶,现在的君莲几乎出口成章,看样子不可不把她的话当真。
「对了,书尧哥,有件事我还是不太懂,上次我说『马累死』这句话,为什麽会让你们笑得那麽凶?可不可以告诉我原因。」对此事,她可是念念不忘。
说到这,他又忍不住笑了,不过这次不敢笑得太厉害,怕再伤到她。於是他用最简单的几个形容词,大概将几个思想介绍给她,他并不预期她会懂,但是她的反应却超过他所想的。
「你是说我们国家现在正为一些不同想法在打内战。」她微皱著眉头。
「是的。」
她偏头想一下,「有点奇怪。」
「是呀。」书尧见她有兴趣听,也不知不觉愈讲愈多,愈说愈深入。她若有不懂的地方便会立刻发问,他也乐於解答,两人不觉忘我的谈著。
在谈话中,书尧发现,君莲脑筋转得很快,所问的问题经常切中核心,很难相信,她半年前还是个不识字的人。
他们一直谈到天色暗了才起身,不过两人都意犹未尽,对君莲而言,她在这段时间,大致了解了目前国家的形势,而这是以前她在都儿岭上不曾接触过的东西,原本她以为那是另个世界的事情,没想到和自已息息相关。
书尧相当开心收了一个领悟力极佳的学生,他从没料到自己可以教君莲那麽多东西,让他觉得好有成就感。
「书尧哥,在未来北平之前,我以为我已经知道全部、如今才知不然。」
「我完全可以了解你的感觉,因为有太多的东西值得去学。」他深吸一口气,「而我怀疑,这一辈子是否有学得完的时候。」
君莲近乎崇拜的看著那张若有所思的脸庞,再一次地窃喜自己的夫婿是他,因为他什麽都懂,而且又温柔。但就在此时,朱敏琦昨日在厨房对她所说的那番话,再度浮上心头,这场在她出世以前就订下的婚约,对她而言是幸运的,但对书尧来说呢?她可是他心中理想的妻子是他想共度一生的人吗?
香儿和那个奶娘所说的话也在此时出现,若书尧己经有喜欢的人,对象不是她,而是另有其人……思及此她整个心都揪起来。
「哎呀!原来你们在这!」敏琦走近他们,「我还以为你们躲起来,差点没让所有的仆人把整个府里翻起来找。」在她那看似平静开玩笑的面具下,则燃著嫉妒的火焰。
「为何急著找我们?出了什麽事?」书尧问道。他没发现当朱敏琦出现时,君莲便退缩起来,不轻易开口说话了。
「急!当然急!你说吃饭这事急不急?」她出乎意料地伸手挽住书尧的手臂,「我们走吧,君莲也来,尝尝我们厨子做的道地北平菜。」
书尧有些惊愕,没想到她竟会这麽热情,他试著拉开她,可是她不让,他也只有任由她,君莲则保持沉默的跟在他们後面。
那晚的晚餐,君莲食不知味,回对满桌的丰盛菜肴,却提不起胃口。
回到自己所住的厢房中,她坐著想了好久,决定去找书尧告诉他,她不想再待在这。心意一决,她便立刻起身出房门。
书尧就住在她对面的厢房,比起她住的地方可华丽多了,外面还有个小庭院,中间有座凉亭。
当她正要敲门时,却意外地听到凉亭那传来声音,那声音是她再熟悉不过的,她好奇地探头去看,所见到的景象,却令她当场凉掉了心。
朱敏琦不知道说了什麽,然後扑进书尧的怀中,而他也没推开,抬手搂住她。
这是什麽意思?
「我快受不了了,我相信你是喜欢我的的,我也喜欢你,为什麽我们不能在一起?」朱敏琦带有哭意的声音随著风传进她的耳朵。
「对不起,可是我真的──」他本想要再一次表明他的立场,可是朱敏琦竟做出前所未有的大胆动作,仰身吻住他的唇,将他下面欲讲出的话堵住。
君莲捂住嘴巴,身子软软地沿著墙滑下,她茫然的看著前方,然後也不知从哪生来的力气,她举步跑回自己的厢房中重重的将门关上。
坐在桃心木的床上她无力地思考著。
她虽然只有十五岁,虽然没上过学堂,虽然没念过许多书,但她并非无知,她很清楚刚刚所见到的是什麽。
许多应该已忘了的记忆,再度回想起来。
她突然想起书尧在他病愈不久,便向爹娘要求取消这门婚事,那时只道他为学业未成,她年纪尚幼,所以将正式婚礼延期,其实这些都是藉口,因为他另有心上人!
这项认知,今她痛彻心扉,原来──如此。
「这门亲事……对你、我并不公平。」书尧曾这麽说过,当时她不懂,但自从朱敏琦那天和她讲了之後,是的她现在懂了。
也难怪书尧那群同学,老在她面前歌颂「自由恋爱」的可贵,林鹃更是塞了好几本什麽现代思想、女权方面的杂志给她看,她因为没兴趣,所以一直搁在包包中,连翻都没翻,原来,他们是要告诉她这些。
对书尧,这桩婚姻的确是不公平,因为他有自己喜欢的人,难怪他不想承认这门亲事,因为他已经有想娶的对象。
她趴在床上,感觉好痛苦、好难过,可是她哭不出来,只有一种很无奈、很无助的感觉笼罩住她全身。是的!她已经清楚知道这桩婚姻是不公平、那接下来该怎麽办?她又该如河是好?倘若书尧不要她……
娘子当自强 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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