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点四十分。曼曼已经迟到了两个小时又十分钟。
池以桓上了车,驱车离去。
*
诡异的静默在房里蔓延。
“不公平!”曼臻陡地抬起泪流满面的小脸,大声哭喊道,一双睁得老大的眼睛不甘又愤恨的控诉着。
“有什么公不公平的?”男人双手背在身后,背对着曼臻;偌大的寝室内只有一盏晕黄的小灯,男人的身影在光影中晃动。
“你应该知道,你根本没得选择。”男人的声音依旧冷漠。
“为什么你就不能放过我和妈妈?”曼臻凄厉的声音回荡在房内,久久不散。
“放过?什么叫放过?曼曼,你是我女儿,一辈子都是。”男人猛然转过身,脸上有种诡异的温柔。“你永远都无法否认的,是不是?”
曼臻跌坐在地上。够了够了,她好想逃离。
“展傲云救不了你的,傻孩子,放弃吧。”男人蹲下身,仍是温柔的睇着她,可吐出的却是最残酷的现实。
男人看上去约莫三十多岁,有一双太美太魅惑的眼睛,五官俊美阴柔得诡异,长发随意披散在身后,在暗影中更显阴侧。
“妍妍死得太早了……”男人微仰起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否则我们可以一家团聚的。”
“我不稀罕你这样的父亲!”
“呵。”男人轻轻笑了,对曼臻眼里的惊惶视若无睹。“跟我回去吧,曼曼。”
“不要!我一辈子都不会跟你走!”曼曼别过脸,眼底流露的是最深的惊惧。她怕她的父亲!七岁那年,她曾看过他一次,那也是妈妈死前唯一的一次。那天下着好大的雨,妈妈带着她站在一幢华丽的别墅前,好久好久。后来爸爸从那栋别墅里走出来了,只是淡淡的扫了她们母女一眼就又进屋去了。她记得他那双眼睛——像魔鬼一样的眼睛。
妈妈死后,爸爸便三番两次的来找她,要她跟他回意大利。
半晌,男人凝望着曼臻。
显然是女儿的眼泪打动了他。
“曼曼,不要再哭了。”他温柔的拭去她睑上晶莹的泪,脸上的线条忽然柔和起来。
“我不要回去……”曼臻的声音宛若小猫,低低泣诉。
男人再度背过身,曼臻瞧不见他的表情。“不回去就不回去吧。”
“这次来,只是想为妍妍做点什么——我对不起她。”男人再度开口。“不要怪我绝情,有很多事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什么意思?”曼臻疑惑了。对于父亲,她一无所知。
男人没有回答,只是淡淡开口:“我不会再来打扰你。找个男人好好照顾你吧,不要像你妈那样平白被糟蹋。”将一生岁月用在守候上。不值。
“爸爸……”曼臻望着男人远去的高大身影,似乎明白了这是他们的最后一面,于是鼓起勇气问了:“你是爱我和妈妈的,对吗?”
男人的身影僵了,没有回头,也没有回答,静静的推开房门离开。
这是最后一次,曼臻看见她的父亲。一直到多年后,她才明白从前怨过恨过的,不是最该受惩罚的;而那些深信过的,原来只是一桩可笑的谎言。
曼臻在房里哭了好久好久,一直到眼睛酸涩发疼才沉沉睡去。
与池以桓的约定,就这么错过了。
这一别,就是四年。
四年后。
美国纽约第五大道。
举世闻名的精品店一家接着一家。
“小姐,这条项炼还喜欢吗?”店员捧起托盘,笑着问。
“以桓,你来看看,这条好不好?”女人招呼着站在一旁不知道在看些什么的男人过来。
“唔。”那男人正是池以桓,他甚至没有回头看那女人一眼,只随意的摆摆手。“你喜欢就买吧,我没意见。”
“你过来看看嘛,一眼就好了。”女人仍不放弃,皱起眉头。
“……”池以桓这才从一条设计简约的白金项炼上移开视线,慢慢踱了过去,问道:“哪一条?”
女人拿起那条项炼在身上比了比,满怀期待的问:“好看吗?”
“好看。”池以桓轻轻点头,并没有太多表情,转而对店员说;“那就这条吧,月底送份明细来请款。”
“还想要什么吗?一起选选吧。”池以桓的视线再度投向那条静置在橱窗中的心型项炼,一边问着那女人。
“够了。以桓,你知道吗?能走进这家店是每个女人一辈子的梦想。能买到这里的珠宝更像是在做梦一样。”女人一笑,眼神跟着落在那条白金项炼上。“那条项炼怎么啦?你怎么一直盯着看?”
“安,你刚刚说的是真的吗?”池以桓忽然转回头,很认真的问道。
“哪个?你是说买到这里的珠宝这件事吗?”安缇雅一愣。“当然是真的。你去问问街上的女人,她们哪个不爱这品牌呀。”
池以桓眯起眼睛,吩咐店员取出那条白金项炼。“再加上这条吧。”
“好的。”店员乐得有生意可做。谁不知道池大少在纽约是有名的出手阔绰,买东西干脆,也特别有品味。
情非得已 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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