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镜男子的好意立时被这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狗破坏,他手上吃痛,自然松开了何琬莹,她还晕得站不住脚,无人扶持,想当然耳就摔在地上,只觉得一阵剧痛,原来是头撞到花坛。
一幕幕影像如同快转的画面在眼前掠过,她想捕捉,可是脑子昏昏沉沉的,什么也不能想,血腥味传入她鼻中,她仿佛有了某种了悟……
东西是大伙用命换来的……
命换来的!义父、米契、威廉他们都死了吗?
下一刻,她已被疼痛夺去意识。
中情局的特务当然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囿于局长的命令,何琬莹踢了他一脚,他不能计较,这只笨狗咬了他一口,哪有不讨回本的道理。
大手一甩,哈比成了新生南路快车道上的空中飞狗,“砰”的一声撞在某辆不幸自用小客车的挡风玻璃上。
“吱——”
刺耳的煞车声响起,哈比撞到挡风玻璃,又弹跳两下,最后掉在引擎盖上,气息奄奄。
“琬莹!”林子恩大叫着奔过来。
墨镜男子皱皱眉,心知此地不宜久留,反正这男人会照料琬儿,当下不再迟疑,冲到路边,跳上同伴疾驶而来的接应车辆,顷刻间已逃离现场。
林子恩恨恨地眯眼瞪着远去的车子,没有车牌,车种是满地乱爬的福特天王星,连颜色都是那种灰灰脏脏的深蓝色!
这辆车毫无特征可言,显然,这是有预谋的袭击。
他的预感是对的,琬莹的背景绝不单纯。
注意力回到何琬莹身上,林子恩脸色大变,他娇弱的小妻子脸色苍白如纸,殷红的液体已染红了她雪白的颈项。
该死!她又受伤了!
林子恩迅速抱起受伤的妻子,奔向不远处的跑车。
这小妮子的脑袋还真多灾多难,前些日子才跌伤了额头,这会又跌破后脑勺,他得把她看紧点,否则哪时跌掉小命,只怕她自己还迷迷糊糊。
“喂!小子,就算是垃圾也不能乱丢啊!”
撞上哈比的倒霉自用小客车不得不停下来,后头马上接了一条车龙,喇叭声不绝于耳,幸好今天是假日,车流量还不算高,否则台北市的交通因为“天外飞来一狗”而瘫痪,传出去像什么话?
自用小客车上下来一个容颜韶丽,眉目娟秀的女子,忿忿地检视了引擎盖上丑不拉叽、死了一大半的肉块,正想朝着林子恩破口大骂,哪知他老兄却匆匆地抱老婆走人,气得她更是火冒三丈。
她没有边开车边左右张望的习惯,所以并不知道丢狗的不是林子恩,而是更早开溜的墨镜男子。她顺着“垃圾”飞来的方向瞄去,看到林子恩急着要送妻子去医院,自然而然认定是他丢的。
女子粗鲁的喝骂声未止,林子恩已发动车子飙驰而去,更令她杏眼圆睁、柳眉倒竖、五脏冒火、七窍生烟。
“去你的,莫名其妙的烂货,搞什么飞机啊!要不把这堆垃圾丢回去,本姑奶奶的名字就让人倒过来写!”
“姐——”前座的乘客也下了车,侬侬软软的询问,“出了什么事?”
凌汐妍冷哼了声,一把抓起引擎盖上的“垃圾”,残暴地塞进妹妹手中,气呼呼地说:“采容,上车。”
“姐,这个……”凌采容不知所措地愣在当场。
“还不上车?”凌汐妍已坐回驾驶座,“砰”地甩上车门,显然她心情非常不好。
凌采容不敢吭声,连忙坐上车。
怀里的哈比发出有气无力的哀鸣声,让她的同情心顿时泛滥得无边无际,她试探地问:“姐,狗狗好可怜,我们带它去看医生好不好?”
凌汐妍余怒未息地斥道:“看什么医生?我们要去丢垃圾!”
第九章
何琬莹醒了!
当她神智恢复清明时,周遭没半个儿影子,最该守在病榻的林子恩不知去哪里遛达,把妻子丢在病房自生自灭。
茫然环顾四周,看不到丈夫,她一阵心慌,纤细修长的手指抚上胸口,赫然发现除了脖子上一道红肿的刮伤外,别无他物。
何琬莹心中涌起一阵失落感,泪水滔滔而下,妈妈给她的长命锁被抢走了,只因里面装有大伙儿用命换来的晶片。阴错阳差的一摔,让她把一切都想起来。
想起“冠羽画眉”、何敬轩和于毓,怪不得她对这两个名字永难忘怀,原来他们是她的亲生父母。
也想起义父、威廉和米契——她的“前夫”。
突如其然地想起自己有两个丈夫,何琬莹的心湖并没有掀起惊涛骇浪,毕竟她险些丧身鱼腹,重婚相形之下,已不值得大惊小怪。
她并不是存心嫁两次的,如今也不打算左右逢源,大享齐“夫”之福,既然自己曾向天地立誓,这辈子都是子恩的妻子,那只好向米契说声抱歉。
她要苦苦哀求米契体谅自己的处境,她连长命锁也不要了,只盼望组织放她自由,让她后半辈子和子恩长相厮守。也许局长也有心成人之美,否则他不会只要长命锁不要人,既然特务没把她逮回去,是不是代表“冠羽画眉”已是过往陈迹?
正当何琬莹沉思默想时,病房外的值班护士叫道:“小姐,你不能进去,病人的丈夫交代过了,谢绝所有访客。”“让开!”关语眉亮出医师执照,“我是医师,为什么不能进去?”
掠情恶男 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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