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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拜托你,请你来可不是看你端着这张臭脸的,来这儿就是要开心嘛,多少年前的事就把它忘了吧,天下女人何其多,再找就有了。”俊逸非凡的男子举起酒杯仰头而尽。
相较于他的洱泓自若,另一名男子可没这么轻松。无法梳解的眉头依旧聚紧,握住酒杯的手指因用力而泛白。
“你的意思是说,没了我也可以再找别的女人递补罗?”身着素白衣裳的女子轻轻扯动唇角,毫不动气地反问。
“话可不是这么说,有哪个女人像你一样,深得我心。”
女子笑着别开脸。“话可别说得太满。”
“无怀,别再想着不存在的人了,你这样只是困住自己而已。”
“我无法不想她。白天时我让自己忙于杂事,忙得让我没有时间想她,但一到晚上,回到孤单的房里,面对一室冷清,我的心里又不知不觉想起她的一颦一笑。”任无怀面对兀官涛。“我会想起她那张哀绝的容颜,我从未给过她好日子,打从她嫁给我就是个错误,我非得没带给她更好的生活,反而比她的爹娘更嫌弃她,我无法去想像自己是用了多无情的言语鞭挞她,彻底撕碎她的心。”
“可是她人都已经死了……”
“她在我心里没死,一辈子活着,直到我死了,她依旧陪着我。”
“你现在才说这种话有用吗?”
任无怀惊讶地望着一旁的女子。
“她已经死了,你才说这些话,对她来说有何帮助?她依旧在活着的时候遭受痛苦,你现在说这些,她在地下不会比较好过。”女子冷冷淡淡地开口。
“你说得对。”任无怀仰头喝尽杯中物。
门这时被撞了开来——“白莲姊姊借我点火纸卷!”小男孩高举手中已湿的点火纸卷叫嚣。
“嘉儿?”白莲奇怪这时候小男孩怎会来找她,这时应该是见客的时候,按规矩闲杂人可不能来的呀。
小男孩拉住白莲的衣袖猛摇。“快快快!小嬗会冷,快点借我!”
兀官涛拿起小男孩手中的纸巷,皱起眉山仔细地打量小男孩。“无怀,你不觉得这小男孩和你很像吗?”
经他这一说,任无怀只是淡淡地睨了眼,随即又仰头大口大口喝酒。
只是相像而已,不会是他的孩子,翩翩已经死了,怀着他的孩子坠崖而亡……思及此,任无怀更是伤痛,饮酒的速度加快。
“白莲姊姊!”
“嘉儿,你娘呢?”
“娘在厨房里忙呀。快点借我纸卷嘛,小嫱还在房里等我耶。”小男孩急得跳脚。
“纸卷怎么湿了?”白莲拿过兀官涛手中的纸卷一瞧。
“因为小嬗的衣裳湿了,盖到纸卷上头,结果连纸卷都湿了,所以才来找你借呀,快点快点,小嫡她一直吵着她好冷。”
白莲皱了皱眉。
“那个小嬗肯定是染了风寒了。这种天气衣裳又湿,才会喊冷,现在又没炭火好烤,再拖下去肯定会大病一场。”兀宫涛一本正经。
“嘉儿,我和你一起回房里瞧瞧。”白莲二话不说连忙牵住小男孩的手离开。
顿时间房里只剩两个大男人,任无怀依旧猛喝酒,而兀官涛只能在一旁干摇头。
“别喝那么多了,吃点东西填填肚子吧。你真不像我以前认识的任无怀,几年的时间把你身上的意气风发全磨掉了,现在在你身上找不到一丝光彩,还变得像个酒坛子。”
丫环敲了敲门送来几盘香喷喷的菜肴。
“你吃吃看,这里不止女人有名,连膳食都有名,父皇几次想请这里的厨娘到宫里就职都还请不动。”兀宫涛夹起一片莲花瓣放进碗里,推到任无怀面前。
原在狂饮烈酒的任无怀眼角随意一瞄却愣了愣,手中的一人坛好酒随即摔在地上,他脸上神色难看至极,颤抖的手几次想拿稳筷子都不称心,最后只好徒手拿起碗里的莲花瓣。
“你怎么了?”
“这莲花瓣……这……”
“这道菜是这里的名菜,也算是招牌之一啦,许多人可是慕名而来就为了品尝这道菜。”兀官涛说得同时也夹起莲花瓣吃。“很特别的一道菜吧,以莲花瓣当食材,还烹煮的如此美味,足见这里的厨娘手艺精湛。”
任无怀激动地抓住丫环的手。“快告诉我,做这道菜的是个怎样的女人!是不是长相清丽——”她没死!她没有死!
“倌爷,咱们“红馆”里哪个女子不是长相清丽呀。”丫环掩嘴笑道。
“告诉我她的长相!”任无怀沉不下气,对着丫环狂吼。
被他这么一吼,丫环脸色也很难看,但看在他是来散钱的倌爷份上,她只好挑着眉回答。
“咱们的厨娘不清丽,相反的,她极丑呢。”
任无怀像失重的物品般,狠狠坠入椅子里,失魂落魄地盯着桌上的那碟“莲花瓣”。
翩翩不丑,她美丽、优雅,她温良贤淑,他明白她并未被毁容,当初他所见的“丑陋徐翩翩”,全是她刻意以水粉造的假,真实的她就是美丽,令他为之倾心的扁羽,在他面前,扁羽才是真实的她,她一直希望他能不以貌取人,真心爱上“丑陋的徐翩翩”。
深闺烙痕 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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