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怕吗?”他把话吐进了她的耳。“不怕人家说闲话?”
“我又没做错事,为什么要怕人家说?”她扬高了头,随后又更偎进他怀里。“我想回谷里去了……”她低低地喃。
“怎么了?”他抚着她微湿的发,心里仍觉得这像场梦,可怀里的馨香是真,那在耳边呢呢哝哝的话语也是真的,如果这是梦,那么就让他永远沉在这,别醒来了吧。
“外头虽然好玩,可我想念谷里的一切,奶奶不知道好不好?王妈是不是又研究出了什么好莱?小铁呢?我不在,谁陪他闹呢?”她不自觉地闭起眼,枕着他胸膛的螓首越显沉重,仿佛就要沉入梦乡似的。
“我们把事情解决后就回去吧。”他把声音放轻,换个姿势将她抱起,慢慢朝她房间走去。
帮她推开了门,他扶着她站好。“娃儿,回房睡吧。”
眼还闭着,她头点了点,摸索着就要进房去。
应铁衣看着她这模样,禁不住又叹了。她个儿原本就小,头发再这么披垂着,看来就更像个小娃娃了,他真能这么狠心地摘下这朵初生的小花吗?
像是听到他的叹息,裘娃儿又回过身,揉了揉犹带睡意的眼,她对着他笑了。
“我想起一件事。”她说。
醉于月下的她浅浅的笑里,他好一会儿才开口问道:“什么事?”
她从怀里拿出个东西。“这个。”
那是一颗龙眼大小的骨制小珠,用一根红色细绳串起,乳白色的小珠上毫无雕饰,朴实无华的模样,教人看不出端倪。
“这——”
“给你。”裘娃儿将东西塞进他手里,那张小脸红得简直要烧起来了。
那珠子还带着她的温度,应铁衣将珠子握在掌心,只觉一阵燥热由心底漫上了脸。
“奶奶说过的,如果订、订了亲,就——”方才还大声地说要做他的妻子,现在不知怎的又害羞扭捏了起来,她转过身避开他的眼。“总之,你收、收着就是了。”
他自然知道这是什么,抬手自颈上脱下随身戴着的玉佩,他将它放进了她掌心。“这块玉我从小就带着,你见了它就像见着了我。”
娃儿点点头,稚气地对他笑笑。“那么有它陪着,我就不会做恶梦了。”
应铁衣的手抚上她的颊。“暂时就让它陪着你吧。”
“去睡吧。”他将她轻推进房。“天晚了,再不睡明天会头疼的。”
替她关上门,两个人隔着窗发了好一会儿的呆,像是谁也不愿先离开,最后是应铁衣催着她,她才依依不舍地上了床榻。
“阿——”见他转身要走,她忍不住唤。
“怎么了?”应铁衣回过身,月光照亮了他眼底的温柔。
“你、你要等我,要等我唷,我还有些不懂,所以、所以——”她话说得凌乱。
应铁衣却完全能够了解,他柔柔地笑了。“嗯,我等你。”
他知道她心里的情感还很混乱,他知道她还并不是太明了自己心中的情感,他不急,他可以等,甚至是花上一生一世亦心甘情愿。
从前,他以为他与娃儿间是绝不可能的,可现在、现在——
他望着坐在床榻上的她,现在与从前,已经是天壤之别了,那么等待又算得了什么呢?
“快睡吧。”他的声音,柔得可以滴出水似的。
※ ※ ※
应铁衣走后,裘娃儿蜷在铺上,呆望着自己紧握的拳头。
手轻轻一松,那玉就落在被上,她将玉戴起,她戴起来有些长,坠子都垂到她胸间,低头看着玉贴覆在双峰间的模样,她突然想起应铁衣说的话。
你见了它就像见着了我……
“呀!”她低叫出声,羞得钻进彼里,将自己整个人埋了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她又悄悄钻出头来,将玉握在掌中细看。
她似乎还能感受到将玉交给她时,应铁衣掌中的热,像是他手中有一把火,从他的手烧向了她的手。
今晚发生的一切像画片儿似的从她脑海中闪过,她原只是睡不着,所以才到园子里走走,却没想到会发生这些事。
这是怎样的一个夜呀,她叹。
手握着玉,将拳头搁在自己颊畔,她闭上眼。
她永远不会忘记这个晚上,不会忘记那亮晃晃的月,不会忘记月下那个人,不会忘记他的眉、他的眼、他的唇。
还有他的低语、他的怀抱、他那烫人的手掌,一切的一切都烙进了她的心中,她永远都不可能忘……
第九章
这到底是怎么搞的?
透过茶沿,陆逵偷偷打量着裘娃儿。
瞧她低着头,垂着睫,小嘴儿笑意盈盈,像是眼前那杯青绿色的茶水里有着什么有趣事物似的,陆逵伸长了颈子探,偏那杯子里只有一汪碧汤,映着裘娃儿那双含羞带怯的眼儿,还有自己的一脸狐疑。
“陆叔叔,你在做什么呀!”总算回过神,娃儿微嗔地推了他一把。
“我在做什么?我还想问你呢,”回到自己位置,陆逵瞅着她道:“究竟发生什么事了?前几天还见你一脸不开心的样,几天不见,简直像换了个人儿,怎么?”他凑近她。“有什么喜事了?”
娃娃女侠 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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