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讲得这么丑恶嘛!那你说喜鹊的痴情不渝又有什么目的?”
他又想了想。“剧情需要。”
吼!这家伙快把她的感动消磨光了啦!她恼怒地跺地板。“你真是……不懂浪漫!算了,不跟你讲,我要去买东西。”说完迳自走入一旁的周边产品专卖店。
巡店一周,最后买了一张原声CD和几张剧照明信片。踏出店里,见到他站在墙边凝望着什么,走近一看,是一张探索大自然的宣传海报。
说是探索大自然,中心人物却是一位穿着相当清凉的骨感美女,她暗哼,酸酸地想:是啦,她是没人家纤细,不过瘦成那样,风一吹就倒,她可不觉得有啥好看。
她没好气地上前招呼:“喂,走了!”有必要看得这么出神吗?男人!
他回头看她。“去哪?”
“吃东西啊。”她看表。“现在正好是饭店下午茶时间。还是你想吃别的?”
他正处于有点饿又不太饿的状态,因此对下午茶没太大兴趣,比较想吃点热的咸的又不很塞肚子的东西,脑中闪过一项符合条件的食物。“爆米花。”
“唔?”她呆两秒,有点讶异他会指定这个食物。戏看完了,补吃爆米花哦?这想法让她噗哧一笑。“这种剧院没卖爆米花……我只知道捷运坐三站,有个夜市门口一家店有兼卖,不然我们去那个夜市好了。有些生意好的摊贩下午就开始营业了,爆米花吃不饱的话还可以到处看看。你觉得怎样?”
他没意见,于是他们出发。
在捷运上,她拿出刚买的明信片欣赏,其中一张剧照是男主角第一次见到女主角的情景,湖边一棵树被风吹落无数花办,配上灯光效果,唯美得如梦似幻。
她越看,陶醉指数越高升,按捺不住满腔泛滥的感动,又对坐在身旁的他赞叹起来:“说真的,我觉得那故事不但感人,气氛也营造得好棒……我想不管是谁的第一印象始于这么美丽的花雨之下,都能轻易被爱上的。说不定冥冥中早有安排,上天才会为她吹下这场花雨,你说对吧?”
他不太懂她为何要征询自己的意见,因为他对命运情结从不感兴趣;而对于那场花雨,一定要表达的话,他的想法也只一个:“那应该也是人为安排的,”
她一愣。“什么意思?”
“因为那季节照理说没那么强的风。”他实事求是地说。
“……那你认为那些花办是怎么掉下来的?”
“也许她又贿赂了老牛,要它在湖边适时撞树。”有过先例就不难假设。
“你是说哞哞哞这样撞?”她不由得拔高声音。
“我没说哞哞哞。”
“拜托你不要说了!”她抱着头试图阻止美好幻想继续碎裂。天哪!有谁可以解释一下,到底为什么有人可以不解风情到这个地步?!
他则不语,深感女人很难取悦,一下要人说话一下要人闭嘴。
他并不了解她为何可以为一个虚构的故事入戏至此,上演时边看边哭,剧终了还沉浸其中,久久不能自拔。
或许感情丰富有部分是来自先天,因为他从未如此激狂过。
真是个难解的个体,他想。
三站的距离不远,没多久就到站了,他们出站步行到夜市。
不远处看到她口中的那家店,一阵爆米花的浓浓奶油香传来,以嗅觉强迫推销,她忽地停下脚步,像中邪一样盯着那家店。
望见她无意识间显露的饥渴表情,他终于醒觉答应让她请吃饭是件非常残忍的事。所谓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大概就是这么回事。
因此他主动礼让生路。“请客的事可以改天再续。”
她陡然回神,用力吞下口水,自尊心高强地摇头。“不行!说好今天就今天!”呔!她活了这么多年,什么阵仗没见过!何况自从下定决心要减肥后,她的定力就跟帮太上老君守炼丹炉的牛不相上下了,就当一切都是幻觉,吓不倒她的。
话虽如此,她还是小担心自己会一时失控现出丑态,为了防患未然,以不容质疑的语气说:“我去买就好,你别跟来。”
说完,不给他时间发表意见,抱着壮士断腕的决心举步出征。
一步、两步、三步、四步……战士突然止步,过了两秒,转身归来,脸上带点难为情,轻咳两声,对他说:“对了,你要咸的甜的?”
“咸的。”
“嗯,好。”她再次壮烈动身。
他注视她走入自动门内,没多久,一手抱一盒爆米花走出来,低头边走来边算另一只手上找回的零钱。走到一半,倏然间,她像是发现什么不对,猛然一个回身动作像要回店里去,因为没留意周遭距离,抬起的右脚膝盖在停靠门前的摩托车上狠狠碰撞一下……事情就发生在那一瞬间。
“哎唷!”她痛呼一声,手反射性向上一甩,一堆爆米花飞天欢呼自由,她再咚咚咚向前单脚跳三步,最后重心不稳向前俯跌,手中的盒子跟剩下的爆米花以泼墨手法落地。
他连忙上前,近距离目睹飞天爆米花洒落她身上的盛况。
她狼狈地爬起身,跌坐在地,手捣膝盖忍痛。
他也蹲下身,扶着她肩膀察看她的情况。“怎么了?”
冤家住窄 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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