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满面火烧,心花大朵大朵开。
他已然入梦,却在睡里箍住她,这不是重视她、将她搁得深了,还会是什么!
她喜,却也气他口口声声只谈兄妹。
但是……借关怀隐藏情意,的确是他这自制至深又内敛含蓄的人会做的事。
骗过她之前,他早已先骗过自己。
“唉,清楚明白不好吗?何必这么复杂……”
纪晓笙再清醒时,原以为会浑身酸痛,谁料竟是躺在软褥上。
眸一睁,便对上曲腿坐在床尾的南若临。
“哥哥什么时候把我移到床上来?我都没感觉呢……”
“你这几日在外头粗衣粗食又要劳动,哪禁得住,自然一睡便沉。”
见她坐起,移至床头,把锦衾拉高至她腰间,倾身在她眼皮上亲吻。
她闭眸,沉浸在这无尽温柔里,真的觉得自己是笨蛋。
看了他两年,明知他随和,却极有原则;端然自持,不义之举绝不为。真要他娶个不上心的女子耽误人家,怕是拿刀架脖子他都会严拒。
他真不要她,在知她心意那刻起就会制止她。
但他没有,他娶了!
她该知道的,再笨也该想到的。
眼眸一酸,她气自己傻,气他太拘谨,想到可能看不见他,更想落泪。
“将来我丧明,哥哥也会在吧?”
南若临毅容一滞:“……会。”
“那好,哥哥陪我,我也陪你,就算谁要我当贤妇,我也不想听话了,我要一个人霸占你,霸占到众人指骂、地老天荒都不放手。”
他眸如弯月,笑出一泓春水。“届时我成老妖怪,你也不会肯要了。”
“谁说的!哥哥就是哥哥,老了丑了也还是哥哥,我才不变心!谁教——哥哥一看见我就喜欢我,我当然要好好回报罗!”顽皮地直眨丽眸。
“咳!”他捂住口鼻,视线飘开。“大哥爱胡乱说话,你别尽信。”
“我听了欢喜,偏要信!”她噘嘴,摘下他手,在温软薄唇上啄了下。
南若临抚唇转头,在她热烈的注视下有些不自在。
“咳嗯,晓笙饿了吧?我去吩咐厨房备晚膳来。”
她抓住衣袂,不让他逃,大眼眸亮灿灿瞅去。
“哥哥一开始就喜欢我了吧?所以才主动找来,处处帮我,是这样吧?”
南若临愣住,心绪千回百转。
这一回想……他的确是自己送上门的。
纪老并未托他照顾女儿,但一闻噩耗,他惴惴不安,满心急切只想知道那少女落得如何?平安否?当回过神,他已是蹲在她面前。
那刻,他-一心只觉做对了,四肢百骸踏实无比。
从此他顺心而为,替她设想,让她时刻待在眼界里。
这些,原来是因为对她别怀居心?从初始……从第一眼见……
南若临额渗薄汗,毛躁地在她额前印吻。“你就放过这回,别逼我想。”
“这不行,哥哥今日非要说出个道理来,否则我的委屈岂不都白受了?”
委屈?是,他让她难过,让她以为自己是个拖累他的包袱,让她以为他对她只是尽责照料,他……真是个浑球……
挫败感压得他无颜,叹气抬举遮面。
“……晓笙希望我怎么做?”
她笑开,吻吻他遮面的手,再拍拍肚皮。“它咕噜噜在嚷呢!”
他怔住,见她笑若桃李,感激地在她粉颊亲了下。
“我马上去。”语毕逃出寝房。
纪晓笙的笑随后爆出,传遍半幢宅子。
“哈哈哈……”
回廊上,南若临脚下一歪,面现局促,抬手故做无事地挥挥长袍,继续匆匆步往厨房。
南钱庄二少行得正、坐得端的人生里,出现过一场意外,那唯一的意外正坐在他身旁,巧笑倩兮地戳了片橘子喂他。
南若临咬住橘办,咀嚼时却听她道:“哥哥就这么受打击?不过是趁我软弱无助,借机到我身边嘛,此乃君子求女青睐之道,何必如此介怀?”
“咳咳……”差点噎住,这一切都怪他其实是个小人……
吞完,他扬手,阻止她再戳橘子。“刘大夫就要来了,不宜再食。”
“喔。”柔婉听话,却两手搭上椅子扶手,撑起身往他脸一亲。
他面皮薄红,迟迟不敢回视。
那眸子此刻有多美,多教人丧失理智,他是知道的;而他,自制力越来越薄。
“刘大夫!”听见廊外脚步声,南若临即刻起身相迎,让刘大夫感受到礼遇。
片刻后,经针石诊治,刘大夫写下药方,折好递给一旁红玉就赶着要走。
南若临蹙眉拿过药方细读。
“这几味药与晓笙先前所服无异,但如今病症加重,用药不需改变么?”
“有哇,我这不是改了吗?怎么会没——”刘大夫凑头一看,拍额喊:“唉唷!瞧我疏忽的,竟然写了旧的药方子,多亏南二爷提点,要不耽误夫人,那可是大罪过啊!”
只想看见你 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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