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流霜注意到,园中几名护卫见到她都露出讶异之色,她明白为什么,这些人她见过,大多是约了步寒川时,总会有便装打扮的探子在四周守着。
齐日阳不简单啊!
守在门口的护卫替她开门,门中景象一映入眼中,她就见到齐日阳坐在主位,两旁各坐了几个文士,每个桌上堆满各种信件、书册,忙得不可开交。
若所见为真,齐日阳倒是个不坏的官。
“又有什么消息?”主位上的人开口问道,手里虽忙着写字,耳朵却没闲着。“怎么不说话?”这个探子是怎么回事?哑了吗?
“你知道鹅大人是谁了?”鹅大人自然是霍大人的乡音,也是直至今日,齐日阳还解不开的谜团。
冷冷的女声自门口传来,房中低头忙碌的众人,全都讶异的抬起头来。
“你来做什么?!”齐日阳难掩惊讶,没料到会在此时此地见到她。
原以为她的诡计败露后就会避不见面,不论手上是否另有证据,她都不可能交出来的。没想到事情似乎和他想的不太一样,看任小姐的样子不像是作贼心虚,否则她不可能敢出现在他面前。
“解你疑惑。”将怀中木匣略微抬高,她的暗示很明显,他们想要的东西就在这里。
齐日阳愣住了。她怎么可能这么坦白?
看着主位上的人一脸震惊,任流霜忍不住讽笑道:“你以为我是什么样的人?是不是要说我欺骗你,利用步寒川?”
“你……”她似乎不像他想的那样,此刻她坦然的模样,怎么看都不像作戏。
“你未免把我瞧低了。”任流霜淡淡道,不理会众人震惊的模样,她继续说着,“鹅大人姓何,我这么说,你应该知道他是谁了。”
房中众人皆是一震,埋藏在心中已久的疑惑,现在总算得到解答。
“你为什么……”难道真是他误会了?
“你们想要的东西都在这儿了!”傲然走至齐日阳面前,她砰的一声,将手上木匣放在桌上。
盖子一掀,里头还藏了几封书信,还有程舒和她爹记下的推测名单,最重要的是,里头有程舒在事迹败露前,从霍大人处得到的帐簿!
“这是──”这就是累得程舒和任绍送命的证据?没想到任小姐会这么轻易的奉送,他现在真的弄不清她的想法了。
“齐大人,前两个拿到这些东西的人都送命了,希望你不会是下一个。”任流霜甜甜朝他说道,忍不住要嘲讽他一番。
这些东西在齐日阳手上很安全,不用说齐党现正得势,枢密府的护卫又如此周全,光是凭齐枢密早年身为太子伴读,与皇上的交情非同一般,奸党的人就不可能扳得倒他。
他的处境和爹,和程叔叔是不同的啊!
叹了口气,不理会房中呆若木鸡的众人,她转身就要离去。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看着她要走,齐日阳不能不问出心中的疑惑。
“如果这世上有人能扳倒姓何的,那一定就是你了。”
“寒川的事──”
“如果我非要范玖死,何必选这个方法呢?”任流霜回头朝齐日阳淡淡一笑。“现在说这些,不嫌太迟了吗?”
声音飘散,她的人已离去。
“不会吧……”齐日阳不敢置信的撑着额,没想到自己居然做了那样的事。
听任小姐的话意,她要的根本不是范玖的死,否则以嘉王的手段,这几年来还怕没有机会吗?
她只是想藉齐党的手教训范玖,以那样的证据,很快就可以查出范玖并未牵涉其中,她要的只是一个公道吗?
这么说来,自己对她的评价自然太过苛刻,对寒川说的那番话,更可以说是坏人姻缘了……
他得设法补救,否则寒川知道后,恐怕会杀了他啊──
☆☆☆
“表姊,你真要走吗?”兰心不舍的说着。
房中还满满站着近十名婢女,每个人都一脸难过的看着任流霜。
“我只是去见裴叔一面,又不是不回来了。”裴叔的好意,她还是当面谢绝才好,怎么说裴叔都是她的师傅,她远去拜访一趟也是应该的。
“你和步公子的事怎么办?那天我们都听到啦!”兰心朝她坦承,那一日后花园里躲着十几个人,每个人都被任流霜失去理智的模样吓呆了。
“我──”他怕是放弃她了,这么多日过去,没有再接到他的只字片语。这样也好,她实在无法忍受自己在他心中竟是那样不堪的模样,他以为她利用他?
他这么说,确实是伤了她的心。也许他们就这样下去,终有一天,再见面时她能觉得释然吧!
“表姊,你不喜欢步公子吗?”
“喜欢?”她苦笑。“他是齐海的儿子,在他心中又是那样看我,我……”
她还能说什么,他不来见她,她也不会去找他的。
“唉!那……你路上要小心,这是爹的出城令牌。”兰心知道这样的情况,容不下她插话的余地,只能要表姊旅途小心了。
这几日齐日阳办了不少奸党的人,出入京城的人也管得更严了,若没有出城令牌,这段期间连城门口都踏不出去。
窃情记 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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