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好闷。”她懒洋洋得像只猫,趴在窗台前享受这份闲暇中的寂静。
大夫说她的病情开始好转,或许再过不久他们就可以离开这里,继续往古奎震心中的某一处方向前进。
嘴角逸出一抹笑,毕颜苍白的面容多添一丝红润。她没有忘记,那晚他在自己耳边轻轻的低诉,仿佛全天下最令人开心的事也不过如此。
但是那句温柔的话语,她还是与那张凶神恶煞的长相兜不太起来,毕竟他平日表情实在是太冷峻了。不过没有关系,她已经习惯了,反正她一样也没忘记他安慰人时,这是会出现那种冷冰冰的威胁语气。
唉,这男人,还真是怪!
“小姐?毕颜小姐?”身后一声轻喊声,将神游太虚的毕颜拉回现实中来。
她眨眨眼看着眼前的浅绿色身影,微笑的问:“怎么了?”
“晋爷要小婢前来通知小姐,邀小姐一块赏牡丹。”杏文那张圆圆的脸上挂着甜甜的笑容。“今年的牡丹花,开得比往年还漂亮,尤其是尚书府的牡丹花,可是名满京城,铁定让小姐瞧得目不转睛。”
“你说的晋爷是……”
“尚书大人呀,咱们都喊他晋爷。”杏文一把拉起毕颜,要她坐在镜台前让她梳妆。“晋爷人很体贴又潇洒,小姐不用太担心。”
“杏文……只有我一个人吗?你会不会去?”
杏文弯起一双秀气的眉,“我当然是不参加的呀。”她边说边动手拆掉毕颜发上替花。“像我这样的人哪能和主子站在一块?除了邱邑是晋爷随身侍从之外,其余的人都不能离晋爷太近。”
“为什么?”
“因为防人之心不可无。”一声轻柔却严厉的话语响起,让毕颜浑身一颤。
“你……”她回过头,吃惊的看着这些日子陪在身边的贴心小蝉,突然换了一张面孔。
杏文皱起鼻子,朝她吐吐舌。“吓到你了!”她淘气的扮个鬼脸。“邱邑都是这么吓我们的啦,哈哈!”
毕颜松了口气,“真调皮。”
“在这个世界里,没有一个人的安全是能够得到百分之百保证,尤其是身处在官场上,得比一般人还要更加提防,晋爷肯相信的人只有邱邑。”杏文为她绑上一个样式可爱的发髻,嘴巴仍旧不停地说着。“在晋爷还没当上尚书的时候,邱邑就跟在身边,听说已经有十多年了。”
“那么久?”
“是呀,邱邑就像晋爷的左右手,没有人缺了左右手还可以活得自由自在的吧!”杏文像只麻雀在毕颜耳边吱吱喳喳。“好了,你看喜不喜欢?”
瞧她一副等着被人称赞的讨好样,毕颜不吝啬的拍拍她的脸,“喜欢,真好看。”
杏文笑咪咪的朝她吐吐舌,转身走到桌旁捧来一套红色丝织的衣裳。“请小姐换上这套衣服。”
眼前这套红衣衫让毕颜有些胆怯,不敢尝试。“不……我不……”
“哎呀,小姐的肤色白皙,穿上这红衫裙一定很美。”杏文摊开衣裳在毕颜面前比画着。“你看!好不好看?”
镜里那道身影罩上艳红的衣衫,是一个自己不认识的女人,毕颜望得出神,不敢相信那张熟悉的脸庞在今日变得有些陌生,但却充满光彩。
杏文没留意她发怔的模样,自顾自的说着话。“人家说你和震爷一块旅行,我却不怎么相信,震爷黑得像块木炭,又冷又臭更像块石头,没道理小姐的肤色又白又嫩,八成是路上因缘际会撞在一块的啦,哈哈!”
“是呀。”他在别人的评价里还真是不高。一抹浅笑绽在唇瓣,毕颜晓得他的好,只有自己知道。
他宁可全天下人都不知道他的好,只将这份温柔留给她。他的特别,只会出现在她眼前。
他不在乎全天下人的死活,唯独舍弃不下她远走,她永远不会忘记,他为自己辛苦奔走的模样,每一个模样都像用刀子刻在她的心版上。
杏文吃惊的张嘴,“小姐,你在说笑的吧?”
“是呀。”那抹笑仍然挂在她脸上半分未减。“好啦,我自己更衣,你就替我向晋爷说一声,一会儿就来。”
杏文点点头,“那等会儿我再带小姐到花园。”她掩上门离去。’一室又恢复到先前宁静,毕颜摇着头,脸上依然带笑。杏文比她还小上一、两岁,全身散发着年轻的朝气,是个极为可爱的小女孩。若真是要离开尚书府,她会十分舍不得的。
毕颜正准备换下身上这套淡黄衣裙时,陡觉一阵晕眩,猛然袭来令人措手不及,她强撑着身子,双手扶着镜台,桌上的簪花首饰被她推落在地。
一股恶心的感觉自腹腔窜至胸口,她用手绢掩住口鼻,企图压下那股强烈的恶心感,一股腥腻的温热感弥漫在口腔里。
一摊手,白净的手绢染上艳红的色泽,比那套未穿上的红衣裙还要艳丽,狰狞得万分醒目。
她浑身颤抖,冷汗自额间冒出,一时之间手足无措。
一声声保证她病情好转的话语在耳边响起,在此刻竟有几分嘲讽的味道。他是如此的高兴,也是如此的期待……而她,却让他失望了。
泪悬在眼角,她将手绢藏在怀里,当作是一个秘密。
第六章
那年,战事烽火频传,边陲告急。
主子看过来 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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