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名叫栗雪。
此时那清丽的脸上戾色遍布,就是这辈子除了卖豆腐还没做过什么大事的算命者也看得出,要是自己敢说个不字,只怕便成了自己的遗言。
“有有,当然有,一字不差地告诉那位公子了。瞧那公子的模样,对小人的言语还颇为信服。”
“他信了?”
“不但信,还紧张得很,一心想问那位命中人的长相。”
“很好。”栗雪扔给算命者一锭金子,转身走出小巷。
“呼呼,简直是太好赚了!”算命者开心地咧着嘴,将金元宝揣人怀中。“得找个时间去谢谢那位教我改行的半仙才行。”
这天,半路出家的算命者赚进了开了二十年的豆腐店都赚不到的财富。
同时,向来享受男人爱慕注视的栗雪,初次尝到被彻底漠视的滋味。
万嵘总坛则因拾音嚷嚷着要找巴昂借那“红颜祸水”来研究一番,三不五时提醒众人不敌此毒瘫了一整天的模样,使门主暴跳如雷,扬言要捉回逆子严加惩处,弄得人心惶惶。
而引起这一切的巴昂——
“姑娘姑娘,你卖的花儿好像比别人卖的更大朵也更漂亮呢!一定是因为人美,卖的花跟着沾光,变得更漂亮了。”
“公子真会说话,我只是个丑丑笨笨的小丫头。”
“不不不,在我看来你简直是国色天香呀!哪个没长眼睛的笨蛋会觉得你丑?对了,我叫做巴昂,姑娘你呢?”
——正热情无比地向一位卖花女搭讪着。
暗中跟踪的栗雪气得浑身发抖,暗道:“这家伙是哪根筋不对劲?居然舍弃我而去找那个满脸坑坑洞洞的丑丫头!”
更让栗雪愤懑的在后头。
卖花女左思右想,这公子模样俊俏,衣饰华丽,准是位富家公子。
然而,她没有半点飞上枝头做凤凰的喜悦,想到就连自己这般相貌他也会当街搭讪,将来不知还会惹下多少笔风流债,与其跟了他日后争风吃醋,不如守着自己那口子安分守己地过下去。
如同先前几次的示好经验,卖花女与其他人存了同样的心思。
于是,巴昂不知第几十次的纯纯初恋,只好再度失败。
“公子,我已经有未婚夫,下个月就要过门了。”
“又是相见恨晚吗?唉,真是苍天无情啊!”早习惯把失恋当饭吃,巴昂仅是幽幽一叹,便大方地掏出一张银票。 “这些花我全买了,剩下的钱当作是贺礼,祝姑娘幸福快乐。”
“谢谢公子……啊!这么多?”
卖花女一见银票上的钜额数字,开心地把整个花篮都推到巴昂怀里,还担心他会反悔,急急忙忙跑了开。
栗雪曼眩地注视着这一幕。
自己下一个狩猎的目标,眼前这名丑得上不了台面的丑女居然还看不上眼?
这、这简直是……丢人哪!
栗雪突然觉得自己很悲惨,竟然要去钓一条被丑渔夫嫌弃而放生的鱼。
但决定就是决定,该报的仇更是不能不报。
栗雪轻移莲步,摇曳生姿地朝抱着花篮兀自神伤的巴昂走去,在他身前站定,俏丽娇美的脸蛋上是能,令她看起来俏丽娇美十倍的璀璨笑靥。
通常在这种时候,接收这分笑容的男人早已露出痴傻之色,定力差一点的还会流下几滴色胆包天的口水,等他们回过神后,便是一连串上茶楼吃点心、去饭馆用膳的盛情邀请。
她根本不用开口,点头就够了。
所以,当巴昂神色淡然,听上去不但不怎么友善,甚至可以说是很不耐烦地问了一句:“有何贵干?”时,栗雪整个人都呆掉了。
做为一个从来不需要主动提出邀约的绝色佳人,栗雪压根儿不知该如何回答巴昂这句乍听下理所当然,实则无礼至极的问话。
该怎么做?抓住脑海中电光石火般闪过的片段一栗雪不假修饰地将过去被男人邀请的说词依样画葫:
“呃,可以请你上前面的茶楼喝杯茶吗?”
“不了,多谢。”巴昂很不给面子地走开。
事到如今,邀不邀得到都注定自己颜面全失,栗雪再接再厉,失了面子至少要争回里子!
“那、那酒馆呢?”
“没兴趣。”
“那那那……点心坊如何?”
呜,再不给点反应,她就从背后捅他一刀!
也许是老天爷听到栗雪无声的哀呼,始终无动于衷的巴昂终于停步回身。
“姑娘如此殷勤邀约,到底有何目的?”
“我……我对公子一见倾心,想乘机结识公子,不知公于是否赏脸?”迎视巴昂的眼波柔情几许,心中却是冷笑连连。
寻常男子得到美人垂青,就是不想生生世世莲开并蒂,也会以为是天上掉下的艳福,不风流一番枉自为人。
可巴昂是什么人物?被公认最漂亮的佳人是他的母亲,天天在家河东狮吼,吼得他对婚姻生活不再抱有无谓憧憬;集母亲的美貌与父亲的阴狠于一身的妹妹,更让他彻底看破美貌的神话。
最毒美人心 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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