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拔刀,妳已经吓死我了……」
吴桂含泪泣诉,楚楚可怜之态着实令人怦然心动,若非凤衣急着帮他疗伤,只怕又会害他大叫非礼了。
「你这模样怎么受得住拔刀之痛啊?对了!」心思一动,凤衣沾了些方才洒了满地的白色粉末,抹到吴桂鼻前。
「这……这不是妳用来对付……」话还没说完,吴桂已晕了过去。
凤衣见机不可失,快手快脚地动起来,拔刃、止血、上药、包扎,一气呵成。
等她包扎完毕,伤处早已被她包得密不通风。
抹了抹额角的汗珠,凤衣喃喃自语:
「幸好爹老是贪杯误事,我才会拜托药师浓缩陈年老酒,制成这个普通人只要吸进一点就会醉上好几天的『十日醉』给爹解瘾,以免他没事偷喝酒……」
粉末本身并无毒性,却会令吸入者产生喝下数坛老酒的反应。
望着脸上泛着醉后红晕、兀自沉睡的吴桂,凤衣好笑地说:「不过,你的酒量也太差了吧?这么点份量就连我九岁大的幺弟都醉不了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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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桂自十日醉的效力醒转时,已过了一天一夜。
晕晕地环目四顾,自己正躺在床上,而凤衣正趴在床边呼呼大睡,眼下鲜明的黑眼圈显示她多半是彻夜看护。
发现自己身上盖了两条棉被,吴桂想移一条给她,肩上剧痛适时发作,提醒他有伤在身的事实。
轻轻一叹,吴桂忍不住算起此趟出门他到底受了多少伤。
十八年养尊处优的岁月彷佛一场梦般,短短数天里发生了太多事,情势变化之快,几乎让他无从消化。
「呼……啊,你醒了!」凤衣揉着酸涩的眼皮,半睡半醒地看着他:「这里是客栈,我给你包扎好伤口,也请大夫看过,他说好好休养一个月就没事了,这段期间你的手可能会没什么力气。」
「我刚才注意到了。」吴桂苦笑。
「放心,有我在身边照顾,你就安心休养吧!」睡意浓厚的双眸带着初醒时的迷蒙,笑瞇瞇的脸迅速凑近,在吴桂的脸颊上落下一吻。
「你的脸色好多了,之前你看起来比死人还要糟糕,我都快要吓死了。」
张着嘴,吴桂讶异地看着她,眼珠子瞪得比铜铃还大。
「怎么了?」凤衣不解。
「没……没事。」
吴桂被吓到了,与凤衣遭受惊吓的理由不同,他惊于方才被亲的瞬间,心底竟漾起丝丝柔情,温暖的感受回荡心头,与先前遭强吻时迥然不同!
不过多少时间,怎会一变至此?!
「我知道了。」漾起淘气的笑意,凤衣俯身在他另一侧脸颊上也轻轻一啄。「这边的脸颊觉得寂寞对吧?放心,我会一视同仁的。」
吴桂死命摇头,想开口反驳却发觉嘴角已不受控制地扯开一抹笑,还不是他那千锤百炼、风度翩翩的微笑,而是有些不雅观的痴傻笑法──练笑成习的他无需揽镜自照,依经验便知脸上之笑属何种类。
犹如脸上第二层肌肤般自然的潇洒之笑到哪去了?
「妳对我下了毒?」吴桂震惊的脑袋瓜只想得到这个。
「你是说十日醉?那时只是想减轻你拔刀的痛苦。而且那不是毒,是陈年老酒的浓缩,最多让人醉上几天罢了。」
「那……那是下了蛊?」
「我怎么会那种玩意?」
「可是为什么……」吴桂脑中乱成一团。
凤衣的粗心又发作了,不觉吴桂的混乱,笑呵呵地说:
「我爹这一生最敬佩的就是南霸天,成天对全家讲述霸王的事迹,听多了我也佩服他。没想到会让我遇上你这霸王的准女婿!」
「我平凡得很,难怪妳不会往那边想。」吴桂扯了扯嘴角。
自己有什么过人之处?学问道德寻常得紧,雄才大略更是半分不备。
瞧霸王对女儿的教养放任得很,吴父也就一心模仿,让吴桂什么都学一点,什么都通一点,却什么都不精。
「不,你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而且你睡觉的时候不会打呼噜,我爹的鼾声可大了,一到晚上全家都会被他吵醒几回。你的睡姿也端正得很,我小时候和娘一床睡,老被她踢到打到,害我一觉起来身上常多出一些瘀青,有一阵子邻居还以为我娘虐待我呢!你比我娘好太多了,一睡下去几乎不翻身。」
吴桂这辈子听了无数阿谀奉承,可是从来没有人赞他睡中沉静的,凤衣轻轻几句,令他忆起之前蒙她连日照顾的点点滴滴,脸皮薄的他不由得红了脸。
「对了,那个嚣张的女人是谁?竟敢出手伤你!」想到居然有人想杀害有着这么多优点的人,凤衣顶时义愤填膺起来。
「她……」凤衣的怒声唤起吴桂的满腔疑惑:「骑走了我的马。」
「那又如何?」
「那是我小时候爹第一次带我拜见霸王时,霸王送给我的见面礼。马儿认生,不会让生人靠近,更别说去载陌生人。」吴桂陷入沉思:「也就是说,我的马认得那人……但我家可没有这般武艺高强的女性。」
霸王之笑 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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