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恋于心 第4章

  「妳差点掉进深冷的湖水里,妳知不知道?!如果真掉进去,不管多快将妳捞起来,妳都难逃一死,妳知道吗?!」
  男子如雷的暴喝,终于震回她飘远的思绪。她眼睫轻合,再睁开时,转瞬间像变成另一个人般,以锐利冰寒的眼神与男子对视,对他的怒火毫不畏惧。
  男子没意料到她的神情会转换如此之快,双掌一松,沈雩在同时间后退一步,脱离了他的掌控。
  两人相视无语,一如冰一似火,互不相让。
  这人是谁?僵持一阵子后,沈雩先撇开视线,对他扬火眸光中透露的一丝情意感到厌烦,转身就要走,连画具都不管。
  「妳还没道谢呢。」男子拉住她手腕,讶异于如此寒天,她居然穿得这样单薄;透过棉布衣料,可以清楚感觉她腕骨的形状。
  她侧身与他面对。「我开口求你救我了?如果没有,那就不需道谢。」口气凉冷,等他自觉无趣而松手。
  「我真后悔方才拚了命去救妳,不但得不到一句谢,还被冷嘲热讽,早知如此,就眼睁睁看妳掉下去好了。」他只好自我解嘲,手却不愿松开。
  「也许那样反而好,谁叫你多事。」
  她的冰言冷语似真似假。也许真的落入湖中,不再受这世间俗规禁锢,对她而言反而好。
  男子眼底翻涌着许多情绪。「妳竟如此轻贱生命。」
  她薄唇勾勒笑意,像是在说:那又如何?
  他目光一凛,心绪转折快如闪电。他温温一笑,解下身上披风,往她身上罩去。
  「你做什么?」对他突来的无礼动作感到惊讶,伸手要阻挡,却挡不住他执意如此的动作,于是那件披风就这样栖息在她肩颈上,将她整个身体包覆住;披风上还留有他的体温,突如其来的温度,从肤表一路传到骨里。
  「妳爱轻贱生命是妳的事,但我看不得别人这样,就是我的事了。」见她要解开缎绳,他又说道:「不管妳解下多少回,我就是会再把它穿回妳身上,不信的话妳可以试试看。」
  就在披风落地前一剎那,他长臂一抄,俐落地在半空中扬起弧形,一瞬间披风又重新覆在她肩上。
  「你……认得我?」她从不愿与固执之人争原则,试了一次之后,她不会再试第二次。
  「我怎会不认得妳呢?美丽的公主,雩姬。」
  「果然。」扬唇冷笑,那是早已明白的无奈。「就算我躲到这人迹罕至的偏僻地方了,还是躲不过他人好奇的目光吗?」
  「我认得妳,可是沈大小姐好像完全不记得我,真叫我伤心哪。」
  「与我无关。」更没兴趣知道。
  「怎与妳无关?」目光灼灼凝视她雪白无瑕的小脸。「我派人四处打探妳的消息,一路从京城赶往南方,又从南方追到西北,这迢迢千里的路途,为的是什么?若不是因为那把绘扇,我恐怕还无缘得知妳的行踪。」由秋至冬,风尘仆仆的奔走,不就是为了确定她平安无事?
  「哦?是谁贴出赏金告示,捉拿到我可得黄金千两?」说出这种话,连她自己都觉好笑。
  「恐怕出资者不会是状元郎及令尊。」
  他还同她闲扯,既然如此,那就继续好了。
  「我想也是。毕竟,被退了婚,哪还有昔日身价?」
  她无所谓的语气反而令他释然,这些日子以来,真是白替她操心了。
  「也许雩姬身价下跌,可拜退婚一举成名之赐,妳的画作抢手得很。」
  「你是画商?」是有几分商人的精明样。
  「现在,对我的身分有几分兴趣了?」他自信满满笑道。
  「没有。」不想卖画给他,沈雩转身要走。
  他这回没再拉她,只淡淡说着:「我是商人,可是不买画也不卖画,只是觉得不公平。前年桂花盛开时,我曾陪父亲到府上拜访,父亲和令尊在厅堂议事,我一个人误闯小姐院落,那时妳正在花瓣纷飞的花树下作画,对陌生人出现只是淡然看着,既不出声也不感觉惊讶,如果不是一个唠叨丫头出现,我以为我们会那样无言对视到永远。」
  沈雩停下脚步,记忆立刻回溯到前年桂花盛开时,的确有个陌生的年轻男子出现在她院落,站在远处和她对望,直到侍女小雪前来喊她用膳,她分神之后再回头,那人已消失无踪。
  「直到今天,我还记得那天的桂花香味,从未忘记。」
  「原来是你。」
  「终于想起来了。」他走到她面前。「那个人就是我,元震。」满含深情挚意的俊眸,毫无矫饰地深凝她的冰晶眼瞳,要她清楚记住,不许忘。
  她有礼地微笑,像一般闺阁千金那样。「好,那么请问元府大少爷,南北奔波,不辞千里追寻而来,究竟所为何事?」
  他看见了她礼貌背后的疏离。但,不管她和他之间的距离有多远,他会慢慢缩减这段距离。
  「我不为任何事而来,只要妳知道,元震这个人的存在。」醇净嗓音宣示一般缓缓地诉说。
  是了,只想让她知道,他的存在。
  第二章
  「现在我知道了,你请吧。」
  天空飘下鹅毛细雪,再不回去,等雪积在地上,路滑不好走。沈雩慢慢前行,不再理会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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