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明昌从沙发上站起来,带着一脸的不谅解,五十出头的人了,他却依然帅气、挺拔,看不出一点老态。
余正农爆叫着,捶着轮椅扶手:“你当我就你一个朋友!你当没有你这个人,我女儿的葬礼就办不好!”
董明昌疾声大吼:“对!你这种脾气古怪、心理不正常的人,就是没有朋友,守着几个钱,临老了,好不容易讨了个老婆,偏要挑个年纪轻的,挑了又成天疑心,我真怀疑自己怎么会跟你这种人交往几十年!”
余正农咆哮的大叫,捶着坐在椅上的脚:“你欺负我站不起来是不是!你是不是欺负我站不起来?
我还有一张嘴,滚!你那条腿我不用了!我有老金那条腿替我办事!”
“老金跟你一样神经病!你们主仆俩,将来挖个坟葬在一块好了!”
董明昌怒吼,指着自己:“我愧对韩梅!她头都给你磕破了,你还是撵她走!我不该替你们做证人!让她什么都没得到就离这个婚!”
罗平不满地重重喷出一口烟。“解释!解释!你跟小方都吃错了同个医生开的药是不是!才不过几天没见嘛!我又能隐瞒你什么?隐瞒你又怎么样?我不能有一点隐私权吗!”
佩华冷冷的看着罗平。“公共场所,请你音量小一点,我自信不是个胡闹不讲理的人。如果这么多年的感情,你觉得疲倦了,我随时可以让你……”
“底下的话不必再讲了。” 罗平态度稍温和了下来,握了握佩华的手,点了根烟。“大学四年,又一起进报馆,是条狗都有感情了,况且我还是个人!佩华,我在烦……,我妈最近不太对劲,从前她根本不出门的,更别说打扮了,最近很奇怪。”
佩华笑着看罗平烦恼的脸,又是那句:“瞧你,管你妈怎么跟管小孩似的!那个女人出门不打扮,你管的范围也太宽吧!”
罗平不高兴的扫了佩华一眼。“走吧!回报馆发稿了,发完稿回家叫我妈做消夜给你。”
扔了张钞票,站起来,伸手要拉佩华的动作突然停止。
咖啡店门口出现的竟是母亲和另外一个男人,状甚亲密。
罗平惊愕的要冲过去,佩华一把拉住他往外走。“又不是见不到你妈了,这样冲过去多难堪!
你真的把你妈当小孩管哪!有话回家再问嘛!走呀!”
罗平恨切地离开咖啡屋,人都坐进了车里,仍不断地频频回头。
这一路上,他一语不发的把着驾驶盘盯着路面,见红灯也不停的冲过去。
“干什么你!你能有隐私权,你妈不能有呀?”
“你懂个屁!你少开口!”
“想吵架是不是!你讲不讲道理!” 佩华声音大了起来:“没见过像你这么自私的人!你能交女朋友,你妈守寡守了几十年,她不能跟一个男人喝杯咖啡!告诉你清醒点吧!你妈不仅有权交男朋友,甚至可以再嫁。”
“不,她不会再嫁!” 罗平突然像发了疯似的,将车停在路边,暴怒的打开车门。“下车!我家的事你少发表意见!下车!”
佩华惊惶而愤怒的冲下车。“你是个疯子!”
罗平踩油门,车飞速的冲了出去。
佩华气怒的在车后大喊:“你那颗脑袋需要拿到医院做切片检查!”
夜已深了。
惠珍蹑手蹑足的回到家,打开灯,整个人呆住了。
罗平坐在客厅。
他呆兀的表情,勉强装做没事的样子。
“今天回来得这么早呀!”
罗平故作轻松地摊摊手,带些嘻笑。
“妈,你不在的这段时间,我想想,我真是个不孝的儿子,养了我这么大,别说扮个老莱子逗你乐,就是陪你出去逛街,看场电影都没。” 罗平亲密的搂了搂惠珍。“妈,我可不要死了下地狱阎罗王判你儿子的罪名是不孝。”
“把时间留给佩华吧,跟我这个老太太耗时间多没意思。”
惠珍挪开罗平的手,转移话题:“饿不饿?先放水给你洗澡好了,不出去了吧?”
罗平望着惠珍的背影,故意做作的嘻笑一下子收了回来。
“院长!你听过这样可怜的故事没有?那个叫韩梅的才二十岁呢!”莉奇说。
院长悲悯地叹了口气。“回去你跟她商量商量,如果找不到工作,愿意的话,念中、宝儿他们那家还差个妈妈,我们很希望她到这来,你替我带话。”
莉奇突然沉默不语。
院长望了莉奇一眼。“怎么啦?”
莉奇艰难地望望院长,声音干涩:“她不知道……不知道我是育幼院长大的孤儿,……她很羡慕我,礼拜六、礼拜天我是……我是回家,我有一个很好的家。”
院长生气的盯着莉奇,语态带着气馁和伤心:“大冬天里,包了件破棉袄,小身子冻得直发抖,医院里躺了三个月,眼睛才张得开。念大学了,还供你学费,这个环境讲出去你嫌丢人是不是?”
莉奇动也不动的坐着,内疚里带着倔强的眼神。
“虚荣,撒谎就可以去跟上帝交换命运吗?从脑门到脚底,天天打扮得像过年,你想落到什么?
她是我妈妈 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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