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廷遽变,传言盛渊皇因太过着迷道术而发狂;皇后去陪他,全部妃嫔都被遣散回家,后宫顿时冷清不少。而那些公主除了月芽之外,全数被送到同一个区域,已决定好要下嫁给高官,让她们离开皇宫后还能生活无忧;唯一皇子清阳被封为鹭王,在北方拥有一座城池,昨日就被送走,竹雪寒不忘派个能信任的人监视清阳。
这一切,竹雪寒全依盛渊皇的要求,做出适当安排。
但只剩月芽,他做不了安排。
自从传出盛渊皇发狂的消息,以及一连串变化之后,月芽像是知道了一切原委,将自己锁在房里,不肯踏出一步。
她不想出去,因为外面的世界全部改了,不再是熟悉的家。
家之所以让人依恋,是因为有家人,如今只剩她一人,她的依恋也被掏空了。
好可怕!造成这个变动的,是沉溺在爱里、百般信任竹雪寒的她!
「月芽儿,我来看妳了。」竹雪寒推开门扉,轻声提醒她。
所有的事告一个段落,他终于能来找她。
可能也是因为愧疚,他生平第一次没有勇气见一个女人。
月芽侧躺在床上背对着他,闭目咬着下唇。
「你夺了皇位,为什么还要来理我?你应该去当你的皇帝……」因为心痛,她的声音微微颤抖。
「小月芽,我知道妳生我的气,但我是真的爱妳,想和妳过一辈子。」他凝望散发哀郁的背影,心口绞得疼痛。「不要这样折磨自己,好好接受事实,我会永远爱妳,不让妳受委屈。」
「爱我?利用我的信任谋取皇位,这就叫爱我?你知道吗?皇朝因为我爱错人而颠覆,我是清家最不可赦的罪人!」
「小月芽--」
「我不会再相信你!我不想见到你,你出去!」
竹雪寒并未依她所愿出去,反而来到床前将她翻过身来,握着她纤弱的肩头,逼她看着他。
月芽被一连串的事消蚀大半心神,眼底那股毫无生意的寂冷令他担惊。
他苦劝不成,决定用重策。
「不管妳愿不愿意,我都要和妳完婚,妳是我的人,就一辈子都是我的!别忘了,妳自己答应过要嫁给我,而且妳是自愿将清白献上。」
当时的甜蜜在他残忍的提醒下,变质成悔恨!
「对……当时我自愿,但现在我后悔了,我不会再爱你……」
他说他爱她,她不相信,因为他欺骗她夺取皇位。
原来他之前的柔情都只是在骗她,她好蠢,居然会信他。
但是她爱他,却是个事实。
求死意图再次浮上心头。只要一死,就能保存对他的爱,不会再因对他人格的心痛而覆盖对他的爱。
「妳--」竹雪寒对任何事向来无往不利,但独独对她,他就是掌握不住!无比的挫败感啃蚀他的自豪。
狠狠甩开双手,她的身体晃动了下。
「哈哈哈,妳不爱我也没关系,但妳要记着,那些公主还在宫里……」邪俊脸庞浮现残酷笑容,魅眼比平日更加妖异,冷冷盯着她,「其实霜纷跟妳长得很像,我可以勉强接受。我想,她一定很乐意爬上我的床。」
月芽太倔强,要是不用这种手段逼她,她会永远将自己关在怨恨的世界。她恨他,在这种情绪的渲染下,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来偿还她的恨意。
「不要……」月芽被他的威胁抓回一些情绪,小脸布满惊恐。
为了逼她,他还会用什么方法折磨她?
「她的未来决定在妳手上。」竹雪寒丢下这句话,无情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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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沉寂好些时候的皇宫突然来了一座玄黑巨轿,现出通行令牌,直闯皇帝寝宫里的圣煜殿。
竹雪寒早等候多时,听到外面有动静,俊眉一凛,亲自出来。
一旁守卫看见他出来迎接,莫不睁大双眼向前看去,想知道来人是何方神圣,竟能让新帝亲自迎接。
巨轿如一只沉静黑兽在殿前停下。抬轿的人打开轿门,气势沉宏的中年武君双眼铄铄如寒星,守卫和太监都被那双厉眼震住。
竹雪寒迎上前去恭敬作揖,中年武君微微颔首,起身出轿。
阳光照在他的身上,如同照在神像上,凛然不可侵犯。他的眉目间和竹雪寒有几分相似,都是飘旋着自信和自豪,无言地说明他的不凡。
在竹雪寒必恭必敬的领路下,武君和他双双进入被视为重地的殿里。
外面的人已经聚成一团,纷纷猜测武君的身分,想问抬轿人,又觉得他们长得太凶悍,只敢低声猜测。
殿内--
竹慎思在龙椅前停下,抚摸椅上金龙。
「爹当武林盟主二十年,从未想过有一天能掌有更多权力。」他转身坐下,凝视竹雪寒,「寒儿,你当皇帝十天了,坐在这龙椅上有何感想?」
「只有一个感想,等待父亲入宫。」竹雪寒实话实说。
摘月 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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