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紧捂着耳朵,痛苦地说:“我不想再听任河同情的话,你们已经对我太好了,真的太好了,这样就够了,再多我也带不走……”她分不清此刻令人窒息的心痛是红蛊发作,还是认清了自己可怜的情境。
他们太善良了,善良地帮她筑了一道天梯,让她可以触摸天堂。
曾经触摸过天堂,此生已足。
他精锐的目光审视着她突然泛白的脸,“你还好吗?”
“谢谢你,为难地为我。”
“不要自己下决定!”他突然有种不安的感觉,将要失去她的念头涌上心头,他怒气冲冲地说:“秋漱玉!你好好地听我把话讲清楚。”
她凄然地笑了开来,那抹笑容饱含着对生命与爱情的无奈,两者皆是她渴望而不可得的东西,她轻浅无力地说:“来不及了。”
说完,她迈步往门外走去,愈来愈窒人的心痛让她明白自己的时间已经到了,瓶花儿终究力尽无风堕,最后一次的飞舞,她希望完美地演出,不要同情,只希望能维持尊严地在他面前消失。
“站住!”他向前捉住她的手臂。
秋漱玉因突来的心痛,而跌进他怀里,双手因剧痛而紧捉着他的衣服,但她的嘴唇却倔强地紧闭,不让自己痛呼出声。
“可恶!”冷风行打构将她抱起,就在此时,冷云齐从远处跑来嘴里唤着,“大哥、大哥,‘怛那族’夜袭,我们……天啊!漱玉怎么了?”
冷风行一张脸冷得不能再冷,对着怀中的人儿说:“在我回来之前不准你走!”
他将她塞进冷云齐的怀里,丢下一句,“带她去找舞剑魂。”然后他满脸森寒地转身离去。
第八章
狼族的少主来了,对峙的两方同时感应到他沉猛的气息。
狼族人就着月光偷偷瞧少主的脸色,虽然知道他讨厌人家背地偷袭,但他的脸色也寒得过分了点,就连属于同一战线的他们也感觉到寒气侵人,不禁打个哆嗦。
他一步步地走到战场中央,冷眼扫视眼前数百名怛族人,不见冷云齐口中下毒的老人,约略估算双方的战力,这一战可以赢得轻松,如果这是敌人试探之举,他应该相对地保留实力才对,但此时的他只想速战速决!
如果那老人想见识他的实力,他将会见识到的,他神情冷漠地说:“既然来了,就留下来吧!”说完他化身一把利箭直冲对方的主将。
“杀啊!”狼族武士受到精神鼓舞,杀声震天地往敌人冲去。
一场血战就此展开!
而另一边也是一场血泪之战。
舞剑魂以最短的时间喂她喝下药液,这药液的功能只在舒张血管,让红蛊更容易通过窒碍的胸口,它不俱疗效,一切只能靠她自己。
冷雨律在一旁紧张的转圈,重复问着那个问题,“现在怎么办?”
“等。”舞剑魂只给他一个最简单也是最痛苦的答案。
“怎么等?”冷云齐温文的俊脸苦得滴出酸汁来。
秋漱玉感受到他们的心意,征征地撑开眼睛,“舞大哥……”
“我在这里。”
“还有我们。”两兄弟连忙应着。
秋漱玉凄凉地笑了开来,“这次恐怕熬不过了……”
“你一定熬得过的!”沉稳的舞剑魂第一次出现焦急的脸孔。
“也好……再痛一次就好了……”她疲惫至极地阖上眼睛。
“漱玉!”舞剑魂失声地喊着。
秋漱玉倏地撑开眼睛,因心口血管阻塞而郁窒难受,她像呼吸不到新鲜的空气即将窒息般痛苦不堪。然而又因为服药的关系,全身的血管贲张如要爆裂,她难受得哭喊不出声音、难受得任眼泪直流……
第一次见到她受红蛊的酷刑,冷雨律吓得不知如何是好,见舞剑魂早已是泪流满面,他索性跟着流下泪来,恨不得能替她承受所有的痛苦,语带哽咽地喊着,“漱玉妹子!”
然后秋漱玉开始痉挛,浑身抽搐,嘴唇急促地吐着气,好像一口气就快喘不上来了,见她气息渐渐变弱,冷雨律紧张地道:“你不等我哥哥了吗?”
她的身子突然顿了一下,然后脸上的表情更加痛苦、神志更加恍惚。
冷雨律在心里喊道:哥哥啊!你怎么还不来?
战场那头的冷风行杀最后一名敌人,用血剑指着对方的心口,“回去告诉那个老头,如果他执意杀戮,这就是他的代价,滚!”
他只花了一刻钟的时间,就写下一页血的战绩。
在族人欢欣鼓舞的时候,他却心急如焚地往城内急掠而去,心头的不安正急速地扩散——你千万要等我啊!
短短的一段路变得漫无止境,冷风行的轻功快如追星,但此时仿佛慢如牛步。终于冲回炼丹房,床上的人儿却已没有动静。
“漱玉!”他急探鼻息,虽然微弱但是有入气,只是出多入少。
“连你也要抛弃我吗?秋漱玉!我不准你走!”他霸道而心痛地喊着。
仿佛听到他的声音,她的眼皮微微地跳动着,但却是睁不开沉重的眼皮,最后她放弃了,连呼吸、心跳也慢慢地缓了。
伴君泪 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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