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杜云杉干涩地苦笑着,没有回答,继续灌喝他的酒。
赵瞵解开柴房门口的铁链锁,打开门,在微弱的烛火下,就看到玉璞一张苍白如雪的脸蛋。
是昏过去了吗?她头发凌乱,泪痕未干,嘴角有血丝,奔波了这些日子,怎么会好呢?
玉璞听到声响后,吃力地抬起头,一看见是赵瞵,未语泪光流。
赵瞵为她割断绑缚,见到她挣扎流血的双腕,心头又是一阵刺痛。
玉璞已是全身虚软,绳索一松,人就软绵绵地倒了下去,赵瞵站上前,让她靠上他的胸膛。
好厚实、好温暖的怀抱呵!玉璞眷恋地靠着,深深吸闻他身上的味道,想用双手环住他,却酸软地举不起来,只好赖着他的身。
很久,很久,他都没有讲话,双手也是垂在身侧,不愿抱住她。玉璞原先的欣喜渐渐消退,也许,她是靠在一道没有感情的墙……
她离开他的胸膛,“赵瞵大哥。”
“你回去。”一开口就是冰冷的驱逐。
“我来找你,就已经没有退路了。”
烛火在赵瞵的脸投下阴影,“你是说,你愿意当我西蟠派的人,眼睁睁看我杀你的父亲弟妹吗?”
“不,你不能杀他们。”玉璞坚定地说,“西蟠和北辰两派不能再有人丧生了。”
“那么,韩昭远的罪孽由谁来担?”
“我。”
赵瞵嘲讽地冷笑着,“你以为你可以做什么?”
“你杀我,抵我爹的血腥。”
“不够。”
“我让你千刀万剐,泄你心头之恨。”
“不够。”
玉璞急了,“你有多少恨意?将我凌迟处死、碎尸万段,够了吗?”
“还是不够,我的心全是恨。”赵瞵冷冷地回答着。
玉璞虚弱地扶着柱子,“难道……一点爱……都没有?”
“我不懂什么叫做爱。”赵瞵离开玉璞几步,深怕自己会突然抱住那颤抖的纤弱身子。
果真……爱恋成灰!玉璞心绞着,她为何一错再错?千里迢迢来到瑶台峰,只为了证实他不爱她?
她看着他的腿,颤声问道:“你的伤好了吗?”
“韩大小姐,先关心你自己吧,你还是赶快回去嫁人。”
嫁给一个她未曾谋面的老头子?玉璞痛苦地摇摇头。
“嫁给东海派的许掌门,跟你母亲一样当上掌门夫人,有何不可?”
“我不要当掌门夫人,我……我只想跟喜欢的人在一起,我……”玉璞试图挽回一些不确定的事。
“说到喜欢的人,嘿!”赵瞵扬声向门外道:“悲夏,怜秋,我知道你们在外面,进来吧!”
怜秋拖着悲夏进来,一脸敌意地瞧着玉璞。
赵瞵突然拉起怜秋的手,“她是怜秋,是我结拜兄弟钟悲夏的妹妹,我们从小就在一起,他们也是我师叔的弟子,西蟠派的好帮手,我喜欢怜秋,她是我的未婚妻。”
仿如一声巨雷打在玉璞的头上,她只看到赵瞵紧握住怜秋的那只手,全然没有注意到钟氏兄妹惊讶的表情。
“是……是这样的……我……我回去了。”
赵瞵放开怜秋的手,声音依然冷酷,“悲夏,送客。”
钟悲夏劝道:“大哥,现在是半夜,外面又下雨……”
“送客!”
玉璞紧紧咬住颤抖的唇,“我会走的。”
走过赵瞵的身边,她不敢再看他,深怕他的言语、他的眼神又要像刀剑般,把她伤得体无完肤。但,她还有一件事……
“绵儿她跟我一起出来,现在跌断腿!在镇外的城隍庙等我,她只是个小丫环,你救过她,可以收留她吗?”玉璞低着头一口气说完。
“可以。”赵瞵答应了,“我会派人去接她。”
“多谢。”她再也无话可说。
钟悲夏引领玉璞走出大门,“韩姑娘!”他来不及阻止,玉璞已径自走入大雨里。
他忙抄起门后的伞,为她遮蔽倾盆大雨,“这把伞你拿着,唉!雨好大!”
玉璞没有接过,事实上,她连抬手的力气也没有,只是惨笑着,“不用了,已经湿了。”
钟悲夏又从怀里掏出几锭碎银,想要塞到玉璞手中,“这些钱带着上路。”
玉璞摇摇头,“钟大哥,谢谢你,我不需要。”
“你这样要怎么回去啊?”钟悲夏深深怜悯眼前这个哀伤欲绝的姑娘,也领悟到赵瞵冷峻面具下的煎熬。
“我认得路。”
“我送你一程。”他仍为她撑伞。
“不必了!”玉璞踏出脚步,离开了最后的温情。
钟悲夏长叹一声,愣愣地看玉璞消逝在小径尽头,而他身上也淋湿了。
雨冷心凄。
玉璞茫茫然走着,她不知道今夕是何夕,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只是不断地走,走过城镇,走过山林,雨还是下着。
不玩了小玩意儿 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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