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后头的几人有的翻着跟头,有的耍弄着手里的棍棒,有的人摆弄着彩带,有的抛掷着手里的六、七枚铁球,一路往前而去。
一路吸引不少百姓跟上前去凑热闹。
兰雨瞥见有个小身影从茶行里走出来,也跟在人群里,想去看杂耍。
她汪汪汪吠叫着,想提醒茶行里正与掌柜的谈事情的易平澜,但她的声音淹没在响亮的锣鼓声里,在茶行里头的男人没听见,她担心小男孩走丢,急忙跟上去。
观儿进城没几次,不曾看过杂耍,看得兴高采烈,也跟着手舞足蹈起来。
人群越聚越多,兰雨紧紧跟在小男孩身后。
来到一处空地前,那杂耍团摆好物什,匡匡匡敲起梆子,七、八个人排成一列,百姓们则围成半圆,将中间的空地留了出来。
为首的是一个约莫五十岁左右的男人,他先向众人抱拳施礼,笑咧嘴道:“各位乡亲,咱们陈家杂技团在这儿给大家行个礼,问个安,多谢大伙捧场,今儿个小老儿带几个小子们来到贵宝地,小子们会使出浑身解数,把压箱底的绝活都呈现给乡亲们,若乡亲们看得高兴,有钱捧个钱场,没钱捧个人场也好。”
说到这儿,他再朝众人抱拳施礼,接着回头朝站在他身后那七、八个少年吆喝道:“小子们,给我打起精神,拿出你们的看家本领,让乡亲们瞧一瞧、乐一乐。”
首先上场表演的是抛铁球,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上上下下变着不同花样,抛掷着手里的铁球,从两颗到四颗到八颗,最后变成十二颗,让人看得目不暇给,博得满堂彩。
观儿人小身子也矮,挤不进去,有个身形削瘦的男人瞧见他,盯着他瞧了好一会儿,上前问他:“小孩儿,你家大人呢?”
“二叔在办事。”观儿老实回答。
听见他家的大人没在附近,那男人眼神一闪,“前头杂耍很好看,叔叔抱你过去看好不好?”说着也不等他回答,便迳自抱起他。
兰雨见他并没有抱着小男孩挤到前面,而是往旁边走去,心中一惊,她张嘴咬住那男人的小腿,不让男人带走小男孩。
那男人低头瞧见咬着他腿的兰雨,踹了她一脚,没好气地骂道:“哪来的丑狗,滚开!”
她痛得哀叫了一声,不死心地再跟上去,她不敢再去咬那男人,见那男人要将小男孩带走,她心里着急。
观儿发现他没带他去看杂耍,也开始闹腾,“叔叔放我下去。”
“乖,叔叔要带你去看杂耍。”
“不在这里,在那里。”观儿年纪虽小,但多少也认得出方向,杂技表演是在右边,这叔叔却带着他往左边走。
怕他吵闹,那男人索性捂住他的嘴,低声厉色警告他,“不想挨揍,就给老子乖一点。”
“唔唔唔……”观儿吓哭了,隐约明白他遇到坏人了,他想回去找二叔,拚命扭着小身子想挣脱男人。
“再吵老子打死你!”那男人开口恫赫,将他抱得更紧,另一只手狠狠捂住他的嘴。
观儿吓坏了,呜咽地哭着。
兰雨在后头看着,急得团团转,不知男人要把小男孩带去哪里,她没办法回去通知小男孩的二叔,怕她一走就找不到人。
她一路跟着,直到瞧见那男人走进一条巷弄里的一间宅子,她才急忙拔腿朝茶行的方向跑。
不知是不是变成狗,她的嗅觉和认路的本领也跟着变好,一路凭着本能跑到茶行。
伙计瞧见一只又肥又皱的狗儿闯进茶行,上前要驱赶它。
她躲开那伙计,趁机朝后头的一间静室跑去,一头钻进帘子里,张嘴便朝着易平澜吠叫。
“汪汪汪汪汪……”你家侄儿被坏人拐走了,你快去救他!吠完,她一口咬住易平澜的裤脚,要带他过去。
易平澜与掌柜谈茶叶的买卖已到尾声,忽地听见狗吠声,接着便被那条突然跑来的狗给咬住裤脚,被打扰了正事,他有些不悦地挥开狗,冷着脸斥道——
“不是让你别再跟着,出去。”
“这条狗是易兄弟养的吗?这模样生得倒是挺稀罕。”掌柜笑呵呵问道。他原本并没怎么把易平澜看在眼里,但经过适才一番交谈,发现对方见识不凡,对事情的看法颇有见地,这才收起轻视之心,存了结交之意。
兰雨再扑上去咬住他的裤脚,拚命扯着他想往外走。晚了,万一他侄儿被人给带走,就难找回来了。
“这狗不是我养的。”他不耐烦地抬手朝狗儿打去,手上使了两分劲,把那狗给打得痛嚎一声,松开了咬住他裤角的嘴。
兰雨疼得龇着牙朝他吠叫几声——
“汪汪汪汪汪……”我要带你去救你侄儿,你还打我。
易平澜哪里听得懂她的吠叫声,见那狗竟朝他龇牙咧嘴地吠叫,沉下脸,站起身,一手抓起狗儿的颈子,走出静室要将它丢出去时,猛然发现自家侄儿竟不见了,他先前要与掌柜谈买卖时,让观儿自个儿在茶行里玩,此时四处都见不到他,急忙询问茶行里的伙计可有看见观儿。
那伙计摇头,“适才在忙着招呼客人,倒是没留意。”说完,他接着想起一事,“对了,方才有杂技团来,会不会是跑去看杂技了?”
攻心先攻床 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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