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掉痛极的泪,想看清此时眼前的人的面容,却让又冷傲又轻蔑的眼神再次模糊了视线。
突然间,她仿佛明白了。明白在经过岁月的洗涤后,一切全不一样,昔日虽傲且倔但仍有柔情的澈哥哥再也不复见,一切全变了,全变了样。
唯有她,仍执着不悔于老榕树下纯真美丽的誓言。
施碧萝整个人已让难过给淹没,她想挣脱他以维持残剩的尊严,无奈却使不上力气,只能任由他箝制住她,只能颤着双唇,拼命的想止住泪水,不让他看出她心底的脆弱。
“哭,有种坏我好事就不许哭!”冷澈哼笑一声,阴沉地道。
这双眼总是这么冷漠吗?总是含着不屑傲视众人吗?施碧萝不禁抖了一下,伸手拭去阻隔视线的泪。
他很美,真的很美,过于美丽的脸庞钩刻了过度深沉的冷漠,再加上薄而有型的唇,构成了足以致命的魅力。多年前,不正是这样一张出奇魅惑的脸吸引她不顾一切死命追随吗?
就像飞蛾扑火一样……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呢?”她要问个清楚,她不相信一个人真能改变如此多。“你不是这个样子的啊!我记得我的澈哥哥虽然冷漠,却也从不刻意伤害人,不像现在,关心时哄哄我、不高兴时便一脚把我踢开,不要这样对我啊!”她越说越伤心,越说泪越多,所有的委屈与羞辱汇集成一股怒气,尖吼一声,边哭着边捶打他,从来都未曾想过会是这样的。
男性的薄唇吻住叫骂不休的小嘴,她用力的推开他,涕泪纵横的脸上是受伤与不信,闭上眼,她努力的将他隔在视线之外,努力的……不让他一脸的不在乎伤害她。但关住了视线,却关不住那已烙了印的影像。
为什么?为什么非要这么伤害她?
而随着外衫的抛落,她的眼泪越落越凶。
落得他拧起了眉,落得他停顿了手,也落得他充满欲望的瞳眸掠过一抹莫名的情绪。
然后,他弯身、吮泪、下床、着衣,动作一气呵成。
就在她的怔愕下,俊颜始终令人瞧不透思绪。
时间也这么折磨的滑过……
“还不起来穿衣?怎么,你这是邀请吗?”踱向床沿,冷澈神色复杂的看向床上梨花带雨的娇颜。
“什么?”尚未回神,施碧萝怔怔地问出口。
“起来穿衣。”黑眸定定锁住她。“然后回去,过几天……我会上门提亲。”
“为……为什么?”犹是怔怔的问语,但她的眸底却悄悄包含希望。
“怎么,你不愿意?”他挑眉淡问。
“不、不是的。只是,为什么呢?”带着疑惑的眼眸责问他。
她不懂,她都已经愿意给他了,不计较名分,不惜一切,更不再执着女子应守的戒律,她自己都已经愿意给了,但是为什么……上一刻冷蔑如高高在上的神祗,执意要她偿付打断他好事的代价;为何现下又放过她,并且要娶她为妻呢?
冷眸灼灼地瞅了她许久,突然逸出一抹淡淡的笑意。“这不是你要的?”
“是,可是……”她还是不懂。
“你不是坚持守住完璧之身到大婚那日吗?”他轻笑,笑得好生奇怪,也饶富深意。
“是,但……”她还是不懂。
“现在我如你所愿罗!”他突然朝她温存一笑,笑得她心一动,也笑得她忘了先的羞辱与伤心。
“你——”纵有满腹疑惑,施碧萝也不敢再问出口,只用可怜的眼神任由他再度在她的唇上啄吻。
“嫁或不嫁?”虽是问句,语气却有十足把握。
怔忡好一会儿,唇上犹留有先前的嗳意,她赧红了脸、湿了眼眸,在他温柔的凝睇中轻轻的点头,“嗯!”
情之一字,一但用了心,便再也挣不开;而情之苦处,则教深陷其中的人儿,反覆缠绕,怕是想解亦无力解。
第五章
逍遥王府富丽堂皇的大厅里,静悄悄几乎无声息,只有两个静坐的人影,是他与她。
冷澈冷着一张无波无喜的俊颜,看着逍遥王施行义离去的小径沉思,黑眸犹是不见思绪。
只在施行义因女儿的恳求下无奈同意这段仓促不具诚意的提亲时漾了些情绪。
是的!求亲时需具备的礼仪及物品他样样皆缺,甚至连找个德高望众之人上门提亲都没有,他只是独自一人便上门提亲,因为他笃定这婚事的另一人一定会同意。
果然!但她挂满欢喜的眸里仍有一丝的委屈。
而冷澈无波无结的沉眸闪过一抹异光,但他犹不言语,静静等待着,似乎不打算理会她因地方才的提议而激起的愁绪,俊美、冷魅一如往昔。
“澈、澈哥哥……”忍不住心里的渴望,在他淡静的注视下,施碧萝怯生生的低唤,声音细若蚊蚋。
冷澈仍是不语的看着她,自始至终皆凝在椅上动也不动,似乎在欣赏并品味她的不安!
“澈哥哥!”这一回她的声音大了点。“咱们、咱们……的婚事,非这么急促不可吗?”揪紧了衣衫下褶,说明她心里畏惧的事。
是的,她怕他,但她更爱他,所以她压下畏惧,执意要成为他的新娘,完成儿时心愿意,但……
碧萝春 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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