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踢翻的两人不但不生气,还满脸的喜意,终于啊……可惜白芯姑娘的脚程太慢,要不少奶奶可以少挨几下的。
“爷呢?”贺洵怒问。
见三人赶到,侍卫们齐齐松气,本就不敢用力,又怕屋子里的爷听不到声音,分寸之间拿捏得很辛苦,方才磨磨蹭蹭没动作,又把白芯放出院子里,就是盼着她赶紧去搬救兵。
有谁想要打少奶奶?没人愿意的好吗。
以前跟着爷不是不好,可一个糙男人,哪能事事精细,但自从有少奶奶之后,他们的棉被、衣裳时常有人翻洗,知道他们是负责打架的,衣裳破得快,每个月都有人给缝上新衣,再加几套练武服,他们的衣裳已经很久没有补丁啦。
更别说吃的,以前秦管事主持中馈,虽能管饱却吃得随便,少奶奶进门后,别说顿顿饱、餐餐热,吃食比以前好上不只一个层次,还有一个专门的房间,无时无刻都摆着点心、水果和茶水,让他们随时取用。
有少奶奶在,日子说有多舒坦就有多舒坦。
知道他们是孤家寡人,少奶奶还发话,倘若有喜欢的女子,随时可以报到少奶奶跟前,她愿意为他们的婚事作主,看乔老二的婚事办得多风光,他那婆娘腰是腰、脸蛋是脸蛋,羡煞人呐。
这么好的少奶奶要往哪儿去找?他们盼着她事事顺心呐。
对着贺洵的问句,侍卫们不约而同把手指向少奶奶屋子里。
贺洵眸光转过,冲进屋里。
黑子、白子盯着众人,警告道:“不许再动手。”
侍卫点头如捣蒜,有人小声催促,“白爷黑爷快去求情吧,少奶奶有我们看着。”
这表态表得太明白,白子黑子松口气,这代表方才他们已经手下留情。
他们跑进屋里,只见贺洵像硬脖子公鸡指着贺巽道:“大嫂是个弱女子,大哥下这么重的手,是想打死她,给夏媛希让位吗?”
此话太诛心,贺巽怒目圆瞠。
平常大哥这样的表情,足以吓阻他噤声,但此刻贺洵吃了秤砣铁了心,“请问大嫂做错什么事,大哥非得把她往死里打?”
往死里打?贺巽轻哼,以为他不知道?外面那些人打得多随便,他们就是拿人手短,吃人嘴软。
“老大,女人是用来疼的,不是用来打的。如果你不喜欢嫂子,把她让给我吧,我来疼。”白叔方挺胸道,他喜欢晴兰的心思从来没变过。
这话触怒了贺巽,拳头往白叔方身上招呼。
平日白叔方要是敢说这种大逆不道的话,黑叙、贺洵肯定会联手把他的鼻子给揍歪,可今天黑叙、贺洵和他站在同一阵线,一起朝老大发拳。
这是造反吗?贺巽气恼。
“老大,嫂子到底做了什么?”白叔方边打边问。
贺巽不说,他不想坏了晴兰在他们心里的形象。
“大嫂做过那么多对的事,也不见大哥奖赏,怎么一点小错,大哥就下重手?”贺洵抗议。做对无赏、做错往死里打,往后还有谁要为大哥尽心?
一点小错?他们就认定只是小错?是她看起来太无害,还是媛希的性命于他们而言只是小事?
“老大说不出嫂子做错什么吗?”黑叙黝黑的脸庞透出凌厉,他父不爱、母不管,多年来唯一的温暖是晴兰给的,他不为嫂子撑腰怎么行?
贺巽第一次被人逼迫至此,有苦无处发,只能藉由拳头发泄。
他发起狠,黑子、白子、贺洵节节败退,他们把晴兰的屋子打得满室狼籍。
贺巽不歇手,他生气,他比谁都煎熬,如果可以,他不会对她动手,如果可以,他宁可受伤是自己,如果可以……
是的,他变心了,他爱上晴兰了,这是不对的,曾经他承诺对媛希专情,承诺与她一生一世,承诺时,他那么认真而用心,但他却做不到,他对媛希已经充满罪恶,怎么还能坐视晴兰对她下手?
侍卫们听着里头的声音面面相觑,一个眼尖的发现晴兰血流不止,连忙蹲下问:“少奶奶,您还好吗?”
她不好,有一把火在肚子里面烧,那火烧着她腑脏,烧着她的灵魂,烧灼着她的知觉神经。
她想啊,烧吧……全烧得干干净净啊。她不想重来,她想就此死去,死得彻底一点吧,她不要当夏媛希、不想当夏晴兰……
缓缓闭上眼睛,呼吸渐渐微弱,她累了……
恐惧在众人脸上成形。怎么办?怎么会这样?明明控制了力气……
有个乖觉的,往屋里大喊,“少奶奶不行了!”
正打得热烈的四个人,同时歇手。
“不行了?什么意思?”白叔方问。
脑子尚未运转,贺巽已施展轻功往外冲去。
他看见鲜血从她的身下流出,从行刑的凳子上滴落、蜿蜒成河,在地上汇聚成一条毒蛇,吞噬着他的心脏。
怎么会这样?贺巽将她从长凳上抱起,只见她满头大汗、脸色惨白、气若游丝,她要死了?
轰地,他被巨雷砸中,他打死她了……
贺老夫人一语不发,眉心皱出川字。
晴兰怀孕,孩子却被贺巽打掉,这段日子,绝望与矛盾把她折磨得不堪一击,贺巽又亲自送上一根稻草,把她彻底压垮。
良臣吉妻 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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