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妻 第10章

  那剐肉之痛非寻常人能忍的,他却一声痛也没喊出口,教她心疼极了。
  服过药汁,背也上了药,覆上的纱巾微渗血迹,但可感觉那伤口已在逐渐愈合中,究竟是她的药效太佳,抑或是他的恢复能力太强?她无解。
  无论如何,这结果极好,总算教她放下了心。
  大半夜将过,她累乏地坐在炕前矮阶,将脸枕在炕上,近距离地瞅著他。
  那是张俊美无俦的脸,饶是睡梦中,依旧可显他王者的嚣狂不羁。
  她探手轻触他浓密的眉睫,疑惑就这么脱口而出。
  “大哥,你为什么要救我?”
  在尔虞我诈的鞑靼宫闱,每个皇子被迫学会杀人与自保,在那个环境里,没人能保她,只有自个儿才保得了自个儿,她的兄长个个都是豺狼虎豹,个个都想要她的命,没人会怜惜她,光是为了守住女儿身不教人发现,就够她活得战战兢兢。
  但是他,却拿命护著来路不明的她,为什么?
  她值得他这么做吗?若他知道她是为了杀他才接近他,会有何表情?
  他会恨她、憎恶她吧。
  可,她并不是真的想杀他,她想要的是两国谋出和平之道,别再烧杀掳掠,她厌倦了在战场上过活的日子,只想要平静地隐居山林,过著与世无争的生活。
  她不该是太子,却因为母妃一念之差,将她推向太子之位,教她搅进这杀与被杀的生活。
  “大哥,你可知道,我真是活得身不由己。”
  而她也有预感,未来的生活,自己会更加身不由己。
  “夕……”
  玺爱辛急急收回覆在他眉睫的手,作贼心虚地别开脸,胸口卜通卜通跳得又急又烈,好似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贼事。
  “夕颜……”世于将痛苦呓语,眉头拢得死紧,放在炕上的手倏地往前,像是要抓住什么似的。“别、别去……”
  大手揪住她的袖,一把将她拖近,玺爱辛吓得不敢轻举妄动,直瞅著他,听著他断断绩续的呓语。
  “不、不……著火了,快走……夕颜……”
  她眉头蹙紧,想起这名字。昨天早膳时他曾提过,如今回想,八成是他喜爱的女子或男子吧。
  哼,抓著她,却喊其他人的名字,这算什么?
  她不满地想要甩开,却发现他揪得死紧,若她心够狠,必定甩得开他,可她又非铁石心肠,只能无奈的被迫挨近,听他痛苦的低语。
  他像是睡得极不安稳,像是陷入某段最不堪回首的记忆。剐肉时,明明连眉都没皱的,此时却拢成小山……哎,原来这人也是多情种呢,难怪对他这个结拜义兄弟也能拿命相护。
  他那沉痛的神情揪得她心都疼了,她缓缓逼近、再逼近,直到唇覆上他的,封了他的口,不想再听他锥骨呢喃,岂料他竟有所反应,那湿润滑腻的舌带著热意侵袭著她。
  她吓得张眼,却见他还在睡梦中,然而他的唇舌又是恁地难分难舍地与她交缠。
  她呆了,一时间也没想到要退开,只是看著他逐渐平静,唇角甚至似有若无地勾起笑意,恍若一只餍足的猫儿。
  回神后,她气恼的离开他的唇,怀疑他拿她充当梦中人,不满地想要离他远一点.竟忘了他的手还揪著她,她蛮力微使,扯动他,他眉头又重拧起,她赶紧再靠近他一些。
  这人,连睡沉了都不放手,存心折磨人吗?
  气恼的又是一瞪,却瞥见一只护身符从他胸口下滑出。
  玺爱辛拎起一瞧,这破旧的护身符可真有点眼熟呢,像是在哪瞧过,可一时之间也想不起来。
  算了,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今晚,她得要这么睡了。
  将护身符再放回他胸口边,她就坐在炕前矮阶上,靠在炕边,克难入睡。
  ***
  天欲亮之际,山林间泛著苍蓝烟岚,处处鸟鸣轻啼。
  世于将浓密羽睫轻颤几下,微张眼,映入眼帘的是张娇美的熟睡脸庞,他黑眸闪过异彩,唇角抹上怜爱的笑意。
  今儿个醒来,有别于以往。
  即使是现下,他的胸口还涨满著某种难以形容的喜悦,不像往常,必定是被恶梦追逐到无法呼吸,逼迫著清醒。
  也许是一夜好梦,也许是夕颜在梦里吻了他,圆了他的梦,又也许是他这个好“义弟”彻夜照顾他。
  他想撑起身子,却发现自己一手竟抓著她的袖子。难道说,她是因为被他抓著,才不得已伏在这儿睡的?
  他摇头失笑。
  该拿她怎么办?
  昨儿个在河边遇袭,来者是冲著她来的,看得出来派出的皆是精锐勇士,而这样的精锐勇士又岂会对付隐身在宣化镇的小小大夫?
  他从小精练穴位,即使教人点中,也不至于让自个儿溃乏无力或丧神失智,昨儿个他听见她差唤了个名叫拔都的人,听见了她阴冷的话语,闻见了满山遍野的血腥味,最后还是她将他背回关城的。
  他这征北王,有点窝囊。
  哼笑了声,黑眸依旧贪婪地锁著那粉润的颜面。如此佳人,怎会是个男人?天生神力的女人也不是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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