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了!这是什么烂材质,怎么才磨个几下就破了?!
手套沾血没洗净就没饭吃,那手套破了……这已经不是有没有饭吃的问题了啊!
舒雪尹赶紧起身想要找总管帮忙,一回头却看见个眼熟的男子,赶忙欠身。
“眼熟的大哥,你能不能帮帮我?”
黎少秦看着她,搔搔俊白娃娃脸,想着该不该帮,但她一脸可怜兮兮,再加上鼻青脸肿,有点良心的人,都舍不得弃她不顾的,而他很有良心,所以──
“怎么了?”他问。
“我把王爷的手套洗破了,不知道大哥你有没有针线借我?”
黎少秦脸色顿时黑了一半。他一个大男人,哪来的针线?
然而瞧她急得快掉泪,他心一软,叹口气,道:“我去帮妳借吧。”
“谢谢大哥。”她喜笑颜开地不断道谢。
黎少秦啼笑皆非,但想起她并非皇朝人,又不知他是官,也就大人有大量地不跟她计较,带着她到前院,帮她借来针线,再带她回牡丹卧。
“妳叫什么名字?”一路上,他随口问。
“奴婢舒雪尹。”
厅里,李弼正在用午膳,远远的就瞧见两人并肩走在一块,看似有说有笑,令他顿时失了胃口,等到黎少秦踏进厅内,他立即勾唇冷笑。
“看来本王派的工作太少,让你闲得可以和本王的贴身丫鬟打情骂俏。”
细滑冷语让聪明的黎少秦二话不说就跳开一个大步,离舒雪尹远一点,再深吸口气,换上个爽朗无比、很是无辜的笑脸。
“王爷,正在用膳?”
“不过是要妳洗个手套,妳竟也能勾搭人,挺行的。”李弼无视黎少秦问候,眼神直射向后头慢吞吞的女人。
“勾搭?”有没有这么严重,才走在一块,就算勾搭了喔?
“手套洗好了?”
“……还没。”
“洗好了,妳才有晚膳可用。”
所以他直接决定她没有中餐可以吃就对了?舒雪尹扁扁嘴,像可怜的小媳妇般垂下脸。
“那个……王爷,雪尹到现在还没用膳?”那可怜兮兮的模样,实在是教黎少秦于心不忍,忍不住问出口。
李弼浓眉微扬。“看来你是打算要另觅佳人了?”雪尹?她吗?他连她叫什么名字至今都未过问,而少秦不过才与她头一回闲聊,就马上摸清她叫什么名字了?
“没有!王爷,天地良心啊,我的心里只有燕儿!”他不管了,管这小姑娘会落得什么下场,他全都不管了!
“你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对了,王爷,户部尚书有事想跟王爷协议,正在主厅等着。”凡是想私下探访王爷的官员,通常都会请托他牵线,可这并不是规矩,而是百官都怕遇到王爷心情不好,所以总是请他先试探几分。
“请他过来。”
“是。”
黎少秦一走,厅里只剩下李弼和舒雪尹。舒雪尹偷偷地闪到角落,想要争取一点时间赶紧缝手套,李弼也懒得睬她,垂眼细忖着她的不寻常。
她是布蕾皇后的宫女,不懂皇朝事,天经地义,但是她挂在腕间的扇子和手镯……
“下官见过王爷。”
懒懒抬眼,对上户部尚书诚惶诚恐的老脸,他面无表情的问:“有事?”
“王爷,下官──”
“啊~”
李弼回眸瞪了一眼,尖叫声立刻停住,闭上嘴的舒雪尹赶紧又缩进角落里。
不耐地收回视线,他听着户部尚书讲解着宫中的花费,再加上军饷,一大堆的金钱支出,实在是让国库变得很贫瘠等等,一席话他听得断断续续,因为后方的女人不断发出引人好奇的声响。
一下子小声喊着完了完了,一下子又叹声连连,使他压根无法专心。
“王爷?”
收回分半的心神,李弼懒睇着他。“是国师要你来的?”
此话一出,户部尚书的老脸立即翻白,不擅长说谎的下场,就是一旦被戳中要害,就再也说不出话。
“都已经立后了,国师还不死心吗?”
国库空虚不过是借口,金雀盛产金,武威震世,太平已数代,邻邦皆自称弟邦朝贡,南方岁贡连绵不断,何来国库空虚说法?根本是有人贪求西宛的丰富矿产,想要藉由立西宛公主为后,从中谋取好处。
“王爷,国师只是希望弄个名义,请皇上撤后。”被多人推进王爷府的户部尚书震惊过后也懒得再挣扎,索性把众人的协议说得透彻。“并非是下官要扰王爷用膳兴致,而是下官被推举出来,亦是万般无奈。”
“喔,照你这么说,偏向国师的官员不少?”柔软口吻裹着邪气。
户部尚书瞪大眼,老脸更黑开始盘算着是否该倒地装死。
王爷心细如发,擅兵法工心计,把人心当沙场演练,有时说话总爱两头推敲,像逗人似的两边包夹,此法是他最擅长且最喜欢的把戏,却也是最令文武百官难以消受的手段。
而他,现在已经无路可走了。
奴儿女皇(上) 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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