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弼肩头肉险些教豹子给硬生咬下,出现了将近一尺长近一寸深的撕裂伤,血流如注。
可他要求先行诊治其他弟兄,随行的两个御医实在是奔波不及,赶紧差兵回宫请调,这一来一去也得要等上一个时辰,大伙就怕他的伤等不到那当头。
“没关系,御医们先去替王爷诊治,这里交给我。”跟在御医身旁,舒雪尹只要御医上完药,便立刻着手帮伤者包扎,速度极快,动作极轻柔,转眼间就已处理好数字伤兵。
“这位姑娘以往也曾在药铺里工作?”
“那不重要,请御医大人们赶紧替王爷诊治吧。”她说着,手上的动作也没停下。
御医瞧她身手利落得很,于是放心的留下药和干净的布巾,让她在行宫围墙内替受伤的禁卫包扎。
身穿镶银边玄色长袍的上官羿方巧从行宫深处的寝殿走出,瞧见她纤瘦的身影在围墙内的广场上穿梭,眸光一黯。
又地动了,说来也巧,第一次地动,是她扶着布蕾要上天坛,第二次地动,是她站在天坛墙下……太巧了,巧合到让他找不出任何为她脱罪的理由。
瞇起杀气横生的黑眸,他缓步走向她。
“国师,王爷还好吗?”
上官羿垂眼瞅着那张不掩担忧的秀脸。“王爷尚好,御医已在看诊。”
不像,压根不像,她没有半点皇朝人该有的霸气和傲慢,更没有与生俱来的华贵气质,她根本就像是个村野乡姑,哪里像欲归朝夺权的李凤雏子孙?!
“他疼吗?”她又问。
上官羿先是不解地看着她,随后摇摇头。“他不会疼的。”
“是人都会疼,怎可能不疼?”她垂下眼,快手包扎着伤员。
上官羿没回答,只是看着盘起长发,露出秀美赛雪颈项的她。
不像又如何?他宁可错杀,也不愿放过。
然,当他探手欲掐上那纤细玉颈时,却突地想起她曾经将李弼摔在地面,迟疑了下,又缩回手,同一时刻,便听见她低喊。
“你还好吗?听得见我的声音吗?”
这娇软急促的问句,引起广场上禁卫兄弟的注意,只见她趴在一名士兵胸口上,随即抬高他的下巴,吸了口气,毫不犹豫地朝他嘴里灌入。
在现代,这不过是CPR的动作,但在金雀皇朝里,根本是伤风败俗的行径,就连上官羿也不解地攒紧浓眉,然而下一刻,便见她立刻起身,双掌压在那士兵心窝处,不断用力往下挤压。
“……妳这是在做什么?”上官羿既惊讶又疑惑。
“别吵我。”她淡道,嘴里念念有词,不断地默数着次数,随即又吸了口气,注入他嘴中。
“臭丫头,妳在做什么?!”李弼低哑的怒斥依旧活力十足。
闻声,舒雪尹蓦地回头,面露喜色,但还是快速地在士兵心窝处按压着。
“妳到底在做什么?”甩开后头的御医及禁卫,李弼飞步跃到她身旁,垂眼瞧着那平躺的士兵。
“我在救他。”她的手没停下,看着他身上的中衣开敞着,肩上染了大片血迹,直到袖口。“王爷,你怎么还没上药呢?”
看她满脸大汗,他不以为意地回答,“已经上药了。”
“怎么还在流血?”看着他血淋淋的袖口,她的秀眉攒在一块。
“无所谓,倒是妳,这是在做什么?”
“救人,他没有呼吸了。”按压结束,她趴伏在伤兵胸口听了会,再吸口气,准备继续人工呼吸,却见李弼伸手挡在那士兵的嘴上。“王爷,你这是在做什么?正是危急时候哪!”
这士兵只是痉挛休克,并非因为失血过多,趁现在赶紧救,还是有机会的。
可他就是不挪开手。“本王可不懂什么危急不危急,既然没了呼吸,那就是死了,既然死了又何必救?何况更没听过光是亲吻就可以救人的,妳懂不懂妳已经没了清白了?”他气急败坏,莫名很想让这士兵死得彻底一些。
“清白?”她哭笑不得,随即又正色地瞪着他。“王爷,一个人的性命比不上清白吗?”
算了,不让她渡气,继续按压心脏也是一种方法。
“姑娘清白等同性命!”
“就算我没了清白,一样可以活得好好的,可这士兵现在不救,他就没命了,孰轻孰重?”
李弼瞇起黑眸,难以置信这迷糊的天真丫头,竟也会有满嘴道理的时候,好像无论谁有难,她都护,没有人在她眼里是特别的,每个人都一样,包括他……
“啊……”躺平的士兵突地发出痛苦的哀鸣,舒雪尹见状,露出喜色。
“没事了,你已经没事了。”她轻拍着士兵的胸口,确定他呼吸顺畅后,赶紧为他上药,又跟旁边的士兵要了保暖的衣物盖在他身上。
这一幕,让上官羿和李弼皆傻了,两人对视一眼,脸上表情同样惊疑不定。
“好了,都差不多了,王爷,你的伤可以让我瞧瞧吗?”抹了抹额上的汗,舒雪尹动作自然地拉开他的中衣,李弼还没来得及斥责她的放肆,便听见她掩嘴低呼。“伤口太深了,上药也没用啦,这一定要缝。”
“……缝?”
奴儿女皇(上) 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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