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彧炎抿了抿唇。“好吧,抓不到凤凰,看看因凤凰降临而生的娃儿也好。”
他倒要瞧瞧那娃儿到底有多特别,竟能在出世之时,让凤凰为伊而来。
说不准守着那女娃,改天还能再见到凤凰呢!
“哪来的娃儿?”
明世远不由得低笑。“是内人生了。”
“啊,原来如此。”李旭渊闻言,赶紧从腰带上剥下一个价值不菲的珍珠。
“临时没能准备什么,就拿这珍珠当见面礼,叫下人磨成粉,熬碗珍珠粥给夫人养身吧,你可别嫌我寒伧。”
明世远不禁失笑,看着他手上那颗拇指大的珍珠。质地细滑、色泽粉润,他在不识货也看得出,这颗珍珠许是他一年的薪俸也买不下来。
这里太厚重,他不该收,但是比邻而居多年,两人兄弟般的情谊还是让他手下,顺便领着两人入内。
初生的娃儿本不该这么早见客,但李家父子是第一个得知孩子出世的友人,所以他破例带他们看看自己刚出生的女儿。
只是李旭渊将娃儿抱在手中时,神色微变,“世远,她……”
明世远勾着笑,没说什么,反倒是在旁的李彧炎迫不及待地想看娃娃,可是父亲人高马大,将娃儿抱得那么高,他只能看见她被细软缎布给包裹住。
“爹,我也要瞧——”
李旭渊想了下,在好友耳边说了些话,随即将孩子递还给他。
“彧炎,该走了,爹还要再挑几匹马,你替爹挑几匹,让爹瞧瞧你的眼力好不好。”
“啊,爹,你真要让我挑?”一听见父亲愿意让他做主挑马,李彧炎一阵心喜,立刻压过了想看娃儿的兴致。
反正娃儿就在隔壁,想瞧,还怕没机会吗?
一个月后,明府大开筵席,替娃儿做满月酒。
宾客全都是衔月城的官员和舞伶,入夜之后,酒香丝乐满室,好不热闹,然而席上的李彧炎却始终拧着浓眉。
十岁大的他面白如玉,浓眉大眼,鼻俊唇美,几分浑然天成的傲气凝出一股威慑霸气,可以想见再过个十年,将会成长得多俊魅迷人。
“小主子,你不吃点东西?”身为李彧炎的随身贴侍,褚善长得眉清目秀,比他虚长个几岁,但身形却比他单薄瘦小许多。
“有什么好吃的?”他哼了声。
从小跟着爹东南西北地跑,什么稀奇古怪的食材没吃过?可他不是嫌弃明府的菜色入不了他的嘴,而是他今天硬跟着爹前来,只是想看明家的小娃儿,但都过了半个时辰,却依旧没见到,等得他心情恶劣,不悦就摆在脸上,毫不掩饰。
“瞧,这可是酱卤蹄髈,还有烧烤珍珠丸、翠玉汤、醉虾……”褚善介绍着,口水流得好快,教他说起话来很艰难。
李彧炎横他一眼,快手夹了一碗菜肴,往他手上一塞。
“小主子?”褚善惊慌地捧住碗。
“吃!敢把口水滴在我身上,瞧我不扒了你的皮才怪。”
“可、可是、小的是不能在这筵席上用膳的……”他虽名为贴身侍从,但说穿了就是陪主子一起习武念书的小小书童,终究是个下人,岂有跟主子同席用膳的道理?
“你的主子是谁?”黑白分明的大眼横瞪。
“当然是你。”
“主子的命令,你敢不听?”
褚善闻言,感动得要命。虽说小主子的个性不太好,有点高傲、有点脾气,偶尔喜欢整他,成天还得跟着他东奔西跑,着实累人,但是小主子对待下人也好得没话说,他能够在千百人之中被主子挑选成小主子的贴身侍从,是他三生修来的福气。
边感动地想着,他边蹲下身子,偷偷地吃。想吃东西也不能太明目张胆,让人以为李家奴仆是没有分寸的。这点道理他还懂。
毕竟筵席设在明府前的石板广场上,所有人都坐在铺上锦衾的地面,三两列都是用膳的人,他蹲在其中,比较不明显。
突地,李彧炎惊喜低呼,“来了!”
褚善扒着饭菜,拨空看了一眼,原来是明世远带着妻子、抱着女儿出场了,然而所有人的目光依旧定在舞伶柔软的身段上,对那娃儿没太大兴趣。
但是李彧炎真正想瞧的就是那娃儿,于是他迅速起身,大步走向主位,要褚善继续吃,不用跟上。
“明叔叔。”他喊,口气不怎么热络。
在他眼里,明世远是个好人,就是太过软弱,更糟的是,常常瞧见他在跳舞。
他总觉得男人跳舞跟娘儿们一样,是男人,就要像他爹,雄壮威武才是。
“彧炎,你来啦。”明世远柔声招呼。
“小女娃儿呢?”他走到众人面前,目光毫不掩饰地落在明夫人手中的婴孩上。
“李家的孩子啊怎么一点礼教都不懂?”明夫人眉高眼高,瞧不起商人出身的李旭渊,自然也一并瞧不起他的儿子。
毕竟眼前的时代,士农工商,商人为末席,赚得再多,有的只是铜臭和私立,自然比不上为民喉舌的官。
李彧炎浓眉微扬。“明府的夫人,你可知道你身上穿的织锦绫,头上差的螺钿金钗,颈上挂的明珠链,都是我爹的马队和船队从各国带回的?要不是有我李家商队,你这官夫人的行头能这么富贵逼人?”
小满皇后(上) 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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