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夜。」
「朔夜?」她直瞅着他。
「你在看什么?」朔夜故意逼近她,却发现她不闪不避,那目光澄澈得教他可以在她眸底发现自己的身影。
「你长得真好看。」她脱口称赞,一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俏脸倏地羞红。「不是啦,啊……你是真的长得很好看,可是我不该说出口……」
唉,她到底在说什么?
真是太失态了……
又羞又窘的她用双手摀住脸,露出烧红的双耳。
看着她半晌,朔夜突地低低笑开。
听着笑声,她从指缝里偷觑着他,忍不住想,这人生得真是好看。
他面白如玉,浓眉入鬓,睫毛极长,让双眼看起来更加深邃勾魂,轮廓极为分明,使得那张脸更加出色俊魅。
只是……他左颊上的到底是什么?是刺青吗?
她不禁瞇起眼,想要看得更清楚,可惜天才刚亮,屋里的光线不足,让她怎么也看不清。
朔夜笑声渐歇,就见她不停地瞇起眼。她这是想诱惑人?可惜手段青涩,就连面貌都太稚嫩,没有半点诱人风情。
「怎么,小小年纪就想学怎么勾引人?」他笑瞇眼,坏心眼的调侃。
卜拾幸一怔,头颅摇得像波浪鼓。「不是、不是……」勾引人?她怎么可能。
「还好,你还有自知之明。」他起身,缓步离去。
卜拾幸呆住,偏起头思索。
自知之明?什么意思?
正疑惑之际,文世涛的声音在外头响起。「懿叔,原来你在这里。」
懿叔?她微微皱起秀眉。
「找我?」
「呃……是范姜家的人来了。」
「是吗?」他勾笑道:「也好,把话说清楚,免得我老是悬在心底。」
当卜拾幸走到门口时,看见他的背影半融在雾色里,晨曦在他身上洒下点点金光,他沿着右手边的珊瑚藤小径而去,经过那棵含苞待放的木樨时,抬头看了下才再举步。
没来由的,眼前的光景似曾相识,莫名地揪痛她的心。
二十年前,文予懿和范姜伶相识相爱,却因为两家门第悬殊遭到反对,让两人决定私奔。
然而私奔之后—
「伶儿人在哪?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回来?」
文家大厅里,范姜老太君坐在太师椅上,孙子范姜魁则站在她的身后。
两家原是水火不容的世仇,因为之前范姜魁娶了文世涛的妹妹文执秀,化解了恩怨,否则文家大门范姜老太君根本不可能踏进。
今天特地前来,是因为她听孙子告知,当年失踪的文予懿已经回到天水城,为了得知女儿的下落,她才走这一趟。
猜想得到今日的场面必定相当火爆,范姜魁于是要妻子待在家里静待消息,免得她夹在中间,立场尴尬。
坐在右手边位子上的朔夜垂眼,状似沉思。
「懿叔。」站在他身后的文世涛轻声唤着。
「文予懿,你倒是给我一个说法!我的女儿究竟是生是死,一句话,我还撑得住!」范姜老太君恼火地拿着拐杖重击地面。
「她死了。」朔夜抬眼道。
那一夜,他的心沉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他以为自己变得冷血而无情,然而面对苍老的范姜老太君,他还是有几分恻隐之心,不敢断然说出伶已死的消息。
闻言,范姜老太君整个人一晃,拿着拐杖的手不住地颤抖着。
「姥姥。」范姜魁伸手轻按她的肩头,要她冷静。
二十年前两人私奔之后,范姜伶死于非命的传言一度在市井间流传,但从没有人能够证实,而文予懿的独自归来等同真相可以探得。
范姜老太君深呼吸了好几口气,才哑着声问:「是怎么死的?」
「被杀。」朔夜声音平板的回答,俊魅的脸上没有表情。
「谁杀的?」她再问。
「不知道。」
范姜老太君恨恨地击着拐杖。「文予懿,你不是个咒术师吗?为什么你连是谁杀了伶儿都不知道还是说,人根本是你杀的!」
这凌厉的指控一出口,厅内众人的眼光无不转向朔夜,却见他撇唇冷笑。
「我杀她做什么?」
「也许是伶儿改变心意不想跟你走!」
「要是不打算跟我走,她独自前往孔雀山做什么?」
「你!」范姜老太君气得发颤。「那你说,你身为咒术师,为什么查不出是谁杀了伶儿」
朔夜垂敛长睫,没有回应。
「你说呀!」范姜老太君站起身子,挥开孙子的搀扶,拄着拐杖走到他面前。「还是你要和我做个交易?听说咒术师要起咒,必须向求咒之人索取等价之物,好啊,瞧瞧老身身上还有什么可以换取的,你尽管说,我要知道是谁杀了我的女儿!」
朔夜抬眼瞅着她。二十年前,范姜老太君代替已故的丈夫打理范姜家的产业,是商场上有名的铁娘子,气魄丝毫不逊于男人,然而二十年后的今天,她却已衰老得犹如风中残烛,可见女儿的生死未卜,将她折磨得多厉害。
暗黑咒师的救赎 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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