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你每天活着呼吸的时候,一点都不感到惭愧吗?非洲大陆里,成千上万该活的人活不下来,而你这种早八百年前就该死的家伙,却不去死,你难道一点都不感到可耻吗?难道你一点羞耻心都没有了吗?对喔,我忘了,只有万物之灵才有羞耻二字可言,我忘了你非我族类,才会以这等高标准来要求你。”
整个聊天室在杜拾羽开了重炮攻击那只羊时,顿时寂静无声,只看到荧幕上就剩她和那只羊在对打。
“我呸!你这贱女人说这什么话,像你这种丑女人,活该你的%&被人给#@……”
这只羊已经完全失去理性,开始用十分不雅、粗俗的言语攻击杜拾羽。
不过,对于这种会骂脏话的男人,她早就应付自如。相较他的粗言俗语,她也丝毫不以为意。
就在那人愈骂愈凶、愈骂愈不堪入目时,她突然打了这么一句话——
“对不起!我真的、真的、真的好对不起你!”
不仅是那只以不堪入眼的言语骂人的羊愣住了,就连其他熟知杜拾羽在网路上大飙特飙的姐妹淘也愣住了——因为,她对于这种上网骚扰女网友、花钱找援交的男人,向来是不留活口的,不将他们气个半死绝不罢休的。
就在众姐妹诧异、人渣呆愣的同时,杜拾羽不急不徐地将下一句话给打出来——
“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令尊过世,所以你才会失态地在这里——靠北!”骂人,她不会输的!
第一章
半夜两点,夜阑人静,寂寥无声的深深夜里。
占地超过五十坪的办公室,是整栋大楼里唯一传出光亮的地方。在这片寂静之中,只有雷射印表机快速在列印文件时,传来低低的声响;不时还可以听见键盘的敲打声——
不快,但是,却是不停地在运作着。
袁震双眼正专注地注视着屏幕不断变动的数字,只要这些数字一变动,他立即移动滑鼠,变换视窗,然后在某个视窗上,键入几个英文字母与数字后,再度变换视窗回到原来那个有着密密麻麻、让人看了眼花缭乱的视窗。
五分钟过后,所有的数字停止变动。直到这时,他才将所有的视力窗一一关闭,然后摘下眼镜,以拇指和食指按摩眉间,同时动动稍嫌僵硬的颈部,纾缓长时间维持同一个姿势的不适。
他端起放在桌面上不再温热的黑咖啡,轻啜了口后,闭上眼睛休息了会儿,做了几次深呼吸,站起来伸展已显僵硬的肌肉。
超过一百八十公分的颀长身材,搭上剪裁合宜的西装,而有些凌乱的黑发以及刚冒出的胡渣,看起来不像一般人印象中日理万机的集团总裁,反倒更像时装杂志中性感无比的模特儿。
正当他准备关机离去时,听到喇叭传来一声清楚的——
“哦喔!”
皱了皱眉,不解的神情完全写在脸上。
“这时候,谁会在ICQ找我?”虽是不解,他仍旧打开了那个正在闪动的讯息符号。
打开了那个黄色的讯息符号后,在讯息框里,他看到了这么一排字——
“同胞,我问你个问题好不好?”
“同胞?”看到这个称谓,袁震嘴角微扬。“亏这个人想得出来。”
对方这句简短的问题,倒让工作了一整天的他露出了难得的笑容,同时激起他本性中不为人知的顽皮因子。
“同胞,什么问题,你问吧。”他慢慢地键入这几个字,然后按下发送,将讯息回给对方。
趁着对方回复的空挡,他开始查询对方的个人资料——
昵称:Minimum
性别:女
说明:东风吹,战鼓擂,俺在网上怕过谁
“哈哈哈!”看到这个叫 Minimum 的女孩的说明档,他不禁放声大笑。“好个俺在网上怕过谁!”
很少有事情能让他笑得如此开怀,而这个从未谋面的女孩子做到了。
虽然他玩电脑也玩了十来年,可却从没尝试过打字聊天这种费时耗工的事,不过,既然她能让他开心,就算耗点时间又如何。
就在这时,她的问题也传了过来——
“啊请问同胞,你是还没有睡呢,还是给它睡了一阵又醒了过来?”
“报告,同胞,栽比较歹命,一直到现在都还在办公室加班。”
“喔,耶!我终于找到一个和我一样苦命低人喽!”
“一样苦命?你是说你现在也还在工作?”
“嘿啊,我是在工作,不过现在叫中场休息啦。”她打了个叹息符号,表达她心中的怨唉。“米有办法,要活就要钱,要钱就要做,要做就算不睡觉也要给它赶出来。”
“哦?你是做什么的?”她的话引起了他的兴趣,毕竟不是人人都有机会在半夜里互吐苦水的。
“我喔?我是画画的。”
“画画?”他客套地说着每个人遇到艺术工作者时会说的话:“哦,那想必你一定是非常有才华的。”
“哈哈哈……才华?”她连打了一整排的哈字后,才说:“这种工作叫熟能生巧——多画、常画也就会画了,只要你有手,你就会画,哪里有什么才华可言啦。”
“你太客气了。”
“厚,同胞,我米有和你客气咧,我说低可是千真万确低实话啊。”
若在平时,他根本不会同一个女人,而且是一个相识不深的女人谈超过两句以上的话。但现在是深夜,一个寂静无声的深夜、一个只有他与一台电脑的深夜,而他也不再是平常的他。
爱,要慢慢来 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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