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胡说!”葫芦使劲地抱着她。
“玲珑,你是娘亲用了性命也要保住的宝贝,你怎么可以不存在着?你要代替娘亲照顾爹爹啊!”
若问她,她和孩子只能留下一个,她会毫不犹豫地留下孩子……因为这个孩子是她和他的最爱,象征着他们经过多少磨练,踏过多少关卡才能相守。
孩子是他们爱情的见证,是独一无二的美好,怎能说她不该存在?
“可是爹爹不快乐,爹爹要的不是我……”
卫玲珑泪流满面,就连哭泣也压抑着不逸出半点抽噎,葫芦心如刀割,却是无计可施。她到底该怎么办?还能怎么办?
掌灯时分,哄着卫玲珑入睡,葫芦坐在她房里好半晌,才徐步离开直朝胡芦斋而去,站在那扇紧闭的拱门前,不禁想,在小爷锁上这扇门时,是否也把自己的心给一并锁上了。
从门边的土里挖出开门的钥匙,这一回她不再钻狗洞,而是堂而皇之地踏进这小小院落。
夜深沉,晦暗的院落,她并不害怕,因为这里的一砖一瓦,全都是小爷亲自监工为她打造的。砖墙上的夕颜花正绽放着,在绿叶后头开出一朵朵的小白花,犹如掉人间的月光。
月光花引路,让她不惊不惧地来到昔日的书房。
这书房里摆放的彩沙比书册还多,就连案上也总是摆放着各色的彩沙。
点上了独火,案桌上不见她当年的沙画,倒是桌边摆放了各色的彩沙,取来倒出,全都是晶莹剔透的白沙,正是当年她最缺的一色。
白沙无法染,只偶尔在矿炉底可以寻得,所以白沙最为珍贵。
她一瓶瓶地打开,才发现原来在她死后,小爷买的都是白沙……他得要费上多少功夫才能取得这些白沙?
垂眼看着她作书的桌面,轻轻推开石板,果真如她所猜测的,底下的沙画已不翼而飞……她这身子果真是向这沙画借来的。
“葫芦!”
外头传来一声声嘶力竭的呼唤,教她心头一颤,赶忙起身走到屋外。她知道他呼唤的是另一个自己,而非现下的自己,所以她必须赶紧教他看见自己,不该让他有半点误解。
一旦从希望的云端摔进谷底,那便是难以抹灭的绝望,而她,已经舍不得再让他受到半点伤害。
卫凡疾步跑进葫芦斋,就见她从书房走出,那乍见葫芦斋有灯火的狂喜之心瞬间冰冻。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他声薄如刃,彷佛她不该未经他允许踏进他的圣境里头。
初见葫芦斋有灯火,他原以为葫芦归来……瞧他,多傻呵,明知道她再也回不来,可他偏偏还是等候着,嘴上毫不在意,不让人看穿他的心思,唯有他知道,他是多盼望她能归来,哪怕只入他的梦,好让他再见她一面。
葫芦心头一窒,哭笑不得间,愁绪满心。
这,就是她未曾见过的小爷另一面,冷騺慑人,如此陌生又教她不舍。
“玲珑想娘,所以我到这里——”信手拈来的说词未竟,已被他冷声打断。
“你如何解开拱门的锁?”
“……我跟总管借的。”她想,待会她得跟如霜说一声才好。
卫凡神色寒凛,阴柔魅眸眨也不眨地直瞅着她,好似揣度她话中真伪。
好半晌,才才哑声问:“你要拿什么给玲珑?”
“……还在想。”瞧他神色紧绷,教她说起话来也不免多了分谨慎。
“小爷,玲珑她……”
“我知道。”他不耐地回过身,看着爬满墙头的夕颜花。
“你知道?”
“……玲珑说的话,我都听见了。”在屋外,听着最宝贝的女儿那般说着,他岂可能一点感觉都没有?
他没想到玲珑这孩子看得这般透彻,甚至认为自己不存在比较好……他没想过自己竟会将她伤到这个地步,如今就算想要弥补,也不知道该从哪里修补。
他的心空着,藏着恨,没有爱,怎么爱?
“小爷,你不是恨玲珑的,你只是还无法淡忘失去的痛,随着时日一久,你就会把那些往事都给忘了。”葫芦说着,不禁苦笑起来。
她竟要小爷把自己给忘了……天晓得她多希望小爷永远可以惦记着自己,但如果她的存在伤害着他们父女俩,那么就把她给忘了吧,把这葫芦斋毁去,从此以后再无葫芦的存在。
“……你凭什么自以为是地要我忘?”
那平板寒厉的声响,教葫芦的心突地抖了下,见他转过身,那晦暗的面容是冷漠如冰,不带半丝温度。
“我……”
“你以为你是谁?”他一步步逼近。
“我只是……”她被他身上的危险气息逼得一步步地退。
“只是什么?”
“我……”她的背抵在门板上,无法再
“让我告诉你,你不过是个赝品,一个暂时供我玩乐的女人,不过是因为你有那么一丁点的酷似她,那么一丁点的相似,否则我岂会留下你这个丑颜婆子?!”他怒喝着,余光却瞥见未掩的另一扇门后,桌面的沙罐被动过,而上头的沙画——
真命圣女(下) 第11章
CopyRight © 2020 本作品由格菲言情小说网提供,仅供试阅。如果您喜欢,请购买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