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安福、甘氏、店里的伙计跟客人一见到他,全都瞪大着眼睛不说话。
他们的反应,绦月习以为常,允肃也有点麻痹了。
“草、草民参见肃亲王。”陆安福率着妻子及伙计们就要行跪礼。
“别。”绦月阻止了他们,“不必了。”
她吩咐着伙计帮她打包了几十份糕饼后,问道:“陆老夫人呢?不在?”
陆安福神情微沉,“福晋,草民的娘病了。”
绦月紧张地追问:“病了?什么病?怎么病的?”
“几天了。”陆安福面带忧色,“一开始是小风寒,后来高烧不退又没日没夜的咳,如今虚弱得无法下榻。”
“没请大夫吗?”绦月着急地又间。
“请了。”一旁的甘氏连忙说道:“大夫也开了药,可不见起效。”
“不见起效?那……”忧心母亲的病情,绦月急得都快哭了,“她现在呢?”
“在后面休息。”陆安福说。
“我想看看她,行吗?”她问。
“当然行,娘见了福晋一定非常欢喜,说不准病就好了。”
于是,陆安福领着绦月跟允肃以及苏克哈、喜福跟春寿一行五人,进到了后院。
绦月对这儿一点都不陌生,因为她是在这宅院里长大的。
她脚步很急,甚至超越了领路的陆安福,先一步上了廊,来到陆老夫人的房门前。
陆安福敲门,前来应门的是丫鬟冬梅,见外面好几个人,冬梅吓了一跳。
“老夫人醒着吗?”他问。
“刚睡。”冬梅说。
绦月一听,立刻与道:“我进去便行,别吵了她。”
“我陪你。”允肃轻拉着她的手,因为她已经飞也似的想冲进房里。
两人轻手轻脚的进到房里,绦月挣脱他的奈握,心急如焚的走到床边,看着病容憔悴的娘亲,她心痛如绞。
她多希望能为娘亲做点什么,可她现在不是陆安满了,很多事,她不能做也不能说。
娘,女儿不孝……她心想着,担心的眼泪不受控制的落下。
这一切,允肃看在眼里都明白,他走到门前,轻轻打开房门,以眼神唤来苏克哈,在苏克哈耳边交代了两句话,苏克哈点点头,立刻转身离开。
他回到房里,轻抚着绦月的背,“别担心。”
绦月抬起泪湿的眼帘,像是要说什么,又语难成句。
两人就这么守在陆老夫人床边,直到陆老夫人突然咳了起来。
绦月心头一紧,急忙上前拍抚着她的胸口,一时忘备地喊道:“娘……”话一出口,她自己吓了好大一跳,她下意识转头看向允肃,就担心被他听见,可是见他的表情没有一丝疑惑,她这才放下心来。“陆老夫人,要喝点水吗?”
陆老夫人虚弱的睁开眼睛,看见她,既惊且喜,“福晋?”
“听说您病了,我特地来看看您。”她说。
“老身何德何能,劳得福晋忧心。”陆老夫人说着,注意到一旁的允肃,看见他脸上的伤疤,她只是微微一怔,眼底却没有一丝的惊畏或同情。“这位一定是王爷吧?”
“陆老夫人,本王正是允肃。”他说。
“老身体弱,卧床难起,还请王爷见谅。”
“老夫人客气了。”允肃淡淡一笑,迳自去桌边倒了一杯水过来,递到绦月手里。
绦月扶起陆老夫人,亲自伺候着她喝了几口水。
陆老夫人的眼底满是感激,“福晋,劳你亲自伺候老身,真是罪过。”
“老夫人别这么说,我、我……”
“老夫人,”允肃接了话,“绦月的亲额娘在她出生时就过世,在家又不得怜宠,所以她一直把你当是亲生娘亲一样。”
陆老夫人一听,难掩激动,“老身哪有这个福分?”
“老夫人的闺女跟绦月的额娘都已不在人世,你们何不将彼此视如母女?”他提议着。
“这……”陆老夫人有点不知所措,“老身只是寻常百姓,岂敢高攀?”
“老夫人言重,人与人讲的是缘分,不是贫富贵贱。”允肃说着,轻轻的碰了绦月身后一下,“绦月,你说好吗?”
绦月有点反应不过来,慌乱地道:“好……好啊。”
她狐疑的看着允肃,心里有好多疑问,允肃贵为皇族,居然愿意让她认一个汉人妇女为娘?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正百思不得其解之际,外面传来苏克哈的声音——
“王爷,萧太医来了。”
绦月一脸惊疑,“萧太医?”
允肃笑视着她,“进来吧。”
苏克哈领着萧太医进到房里,萧太医向两人行了个礼。
“萧太医,有劳你了。”允肃说道:“给这位老夫人号个脉吧。”
萧太医点了点头,走到床边,替还怔愣着的陆老夫人问脉,号完了脉,他开了几帖药方交给冬梅,又交代了一些注意的地方后,便向肃亲王和福晋行礼告辞了。
而绦月又陪着陆老夫人说了会儿话,直到陆老夫人累了睡着了,她才和允肃离开陆家。
能劳动太医院的太医到家里来为母亲看诊,陆安福跟甘氏都觉得十分荣耀,允肃跟绦月要离开时,两夫妻跟前跟后的鞠躬答谢,还目送着王府的马车离去。
回程的马车上,绦月迫不及待的问:“你为何这么做?”
“你不希望我这么做吗?”允肃笑着反问。
“当然不是,只是……”她不解地道:“说到底,你没有理由这么做。”
饕餮福晋 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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