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喜欢这首歌,可惜不知道她在唱什么,日文歌词我也不懂。”方利泽看着唱片,歌名是〈打妒权心〉。
筱鱼一脸期待地说:“你英文那么厉害,日文呢?日文应该也会吧,翻译这首歌的歌词给我好不好?”
“嗟,我是不懂日文啦,但是查查字典,翻译这个有什么难?”
“那记得翻给我喔。”筱鱼把歌词取出来,交给他。“我好想知道歌词在讲什么喔。”这也是妈妈常听的歌,妈妈喜欢放这首歌,合上眼,坐在沙发,静静啜饮烈酒。有很长一段时间,爸爸没回家的夜晚,妈妈彻夜放这首歌,坐在沙发到天亮。
后来,妈妈也不回家了,常坐在沙发听这首歌的人,变成廖筱鱼。
方利泽放进口袋里,听着这首日本歌。“这首歌很普通,有什么好听的。”筱鱼晃着脑袋,很陶醉的样子。“虽然轻快,但不知道为什么,有时听着,又觉得很悲伤,我就是很爱这首歌。”
“爱个屁,连人家唱什么都不懂,乱爱一通的。”筱鱼老是被他揶抡,任他开玩笑,也甘之如怡。
也许,方利泽和她互动,跟她往来,可能单纯只因为有好处。
这点,筱鱼并不胡涂。
但筱鱼怀有期待,既然不知道怎么获得方利泽的爱,那么只要她愿意先付出,让他有利可图,就能持续跟他往来。
当他们除了写功课的交易关系,开始渐渐发展成偶尔会一起在视听室K歌的歌友,再到后来有时会一起看影片。
筱鱼越来越依赖方利泽的存在。
但她始终不敢细想,方利泽,到底喜不喜欢她?有多在乎她?
礼拜天,情人节夜晚。
筱鱼下山,跑去逛夜市,打算吃好几摊小吃,抗议这个毫不体贴寂寞人的商业节日。
她杀进拥挤的人潮,在小吃摊吃完蚵仔煎,赫然发现挂在椅子旁的包包不见了。
被偷了吗?
她的钥匙、钱包都在里面。
“大鱼!”筱鱼惊慌地将摆在桌上的大鱼搂进怀里。幸好,幸好啊,她习惯吃东西时将大鱼放在桌上作伴,不然连它都要不见了。
现在该怎么办?
筱鱼跑去跟附近商家拜托,好不容易找到一间愿意借电话给她的,她打给爸爸,爸爸手机关机。情人节,八成和他的小女友在汽车旅馆狂欢。
筱鱼打给妈妈。
妈妈愣住,支支吾吾,口气心虚。“唉呀,妈在高雄出差,正准备跟人开视频会议,我没办法回去啊。你赶快打给你爸,叫他帮你开门。”
“好吧。”筱鱼挂上电话。妈铁定是跟她的小男友在一起。好,我自己想办法。
天啊,是谁偷了我的包包,恶劣!
筱鱼沮丧,孤单地走过拥挤的夜市。
人潮往来,摩肩擦踵,她意识到某种被世界遗弃的感觉。终于走出夜市,天气冷,她闪进一旁的土地庙前跟流浪狗玩一阵,然后坐在庙前长椅发呆。
供桌上,烛光摇曳;香炉里,白烟冉冉。火红灯笼,很喜气地在风中摇曳。可是筱鱼怎么看,都觉得那红艳艳的灯笼,那些汹涌的成群成双的人们,都在讽刺她。
想不出该怎么办,搞不好要睡这里,筱鱼燃一炷香,在供桌前跪下,敬拜神明。
反正是走投无路,不如拜拜求神明。
她阖眼祈祷,想着自己该求些什么。
她不缺吃食,她吃很多,但不断填补的身体,内在很空洞。彷佛不管怎么努力抵抗,风总能吹透,寂寞得像是要消失了。
筱鱼虔诚祈祷。“我不贪心,只要有一个人愿意永远陪在我身边。我一定会永远爱他,把最好的都给他……”
这时,筱鱼想到方利泽。
方利泽说过,他在二十四小时漫画王打工。今晚,不知道有没有上班?那间漫画王,就离这里约半小时路程。
廖筱鱼赶紧走到漫画王。
她跟柜台询问,知道方利泽有上班。她一听见他名字,差点哭出来。
一会儿,方利泽走出来,他看见同事们暖昧的眼神跟揶抡的笑容。
“女朋友唯?”
“情人节来找你喔?”
“不是啦!”真衰欸,廖筱鱼老是害他被误会。方利泽将筱鱼拉到一旁。“干么突然跑来?”
“我惨了,我刚刚吃东西的时候……”筱鱼说完经过,他斥责。
“你白痴喔,爱吃也不是这样吧?吃到包包被A走都不知道。”
“我根本没感觉到。”
“找我干么?我又没你家钥匙。”说完,忍不住骂筱鱼的爸妈。“你爸妈够屌,敢放你深夜在外面。也是啦,因为你长得太安全了。”有这种父母,应该判开,抓去关!
“我现在没地方去,又不能找锁匠开门,怎么办?”
“所以说,你们这种富家千金就不懂了。我教你,台北有几个地方没钱也可以过夜,一些饭店的大厅、7-11、诚品敦南店……你可以在那里待到天亮,不用在外面吹冷风,快去吧。”嗄?筱鱼愕然,就这样?他能帮的就是出这种意见?
“我要去工作了。掰。”方利泽回去忙了。再跟她耗下去,大家真的会误会这丑丫头是他女朋友筱鱼下楼,手里拽着大鱼,马路上灯火辉煌,四顾茫茫,她思考往哪边走才能到诚品敦南店,然后,心头一酸,她就哭出来了。
她觉得自己好悲惨喔。
被这世界遗弃,世界这样大,我却这么单薄(虽然体积很大),活在世上好没意义喔,未来也超不可爱的。
你爱胜利我爱你(上) 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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