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衰奴 第5章

  “刁方,张汉的死士们可找到活口?”他的视线仍旧留恋的停在羊群中那一抹娇色……
  身为怒国第一勇将的韩刁方毕恭毕敬地应答,“金都太和张汉都是极为谨慎小心的狐狸,所有的罪证大抵都已经销毁殆尽。”
  “上天让我死里逃生,意谓着的便是他们的死期将至!”
  “大王,或许可由属下去求见大唐天子,他和你毕竟是相互欣赏的知交,恳请他拨支军队,我们直接攻回怒国去,把金都太杀君杀兄的罪行揭发,也好慰藉先王在天之灵。”
  化名王大的邵边野一扬手,冷绝地进出极为残戾的命令,“不可妄动!金都太那狐狸窃据王位已成事实,大唐天子不可能凭借一方言词就派兵遣将助我一臂之力!一旦罪证落在我的手中,金都太和丽妃都得尝尝死神眷顾的滋味。”
  “遵命。”顿了会,韩刁方忍不住地逾了矩,他道:“大王是怒国的至尊,不宜和那奴儿过从甚密。”有失身份哪。
  邵边野回首,直盯着已然玩疯了的绵绵。
  “说过从甚密未免太夸大了。她既没有暖本王的床褥,亦不曾为我斟酒跳舞,你担心我会纳她为妃?”
  何止担心,他几乎是忧虑甚深!若依他推测,那个又瘦又弱的奴口十之八九会成为怒王的妃子,而且是最受宠的那一个!
  虽说君王的眷疼长则数载,短则一夜春宵,但是一个四处转卖的奴口哪能侥天大的荣幸获怒王的青睐,即使是露水恩情亦有辱怒王的骄贵。
  但是他只是个侍护,哪能置喙半句?韩刁方暗叹着气,噤声无语了。
  小环一边洗刷碗盘锅勺,一边对着蹲在一旁捡拾菜叶的绵绵说着话,“别和那个牧羊人蘑菇,你不觉得他挺可怕的吗?比巨人还高大,光他的手臂便是常人的三倍壮硕。”
  “他是凶了点儿……”
  “凶!”同是奴口的小环撇嘴啐嗤,“那牧羊人迟钝得很哪,上回我替他送饭盒的时候,他像个傻大个似的蠢透了。”
  “不会呀!他只是不多话,哪有迟钝!”
  小环翻翻白眼,“那牧羊人说话总是结结巴巴,声音低哑得像是老头子似的,府里头的婢女没人受得了他的声音。”还有那至少二十颗以上的凸大黑痣。
  绵绵怔怔的听着,奇怪,小环口中的牧羊人和她所认识的王大是同一个人吗?
  小环突地转变了个话题,“绵绵,你爹的后事处理得怎么样了?哎,你也真是个苦命女,又这么孝顺,这年岁合该是等人上门提亲的小闺女,却为了葬父而卖身为奴,唉!”
  “嗯……我……”欲言又止的绵绵只好咬咬牙回一句,“好说、好说。”多谢夸赞,实不敢当。
  若是老实告知她的爹爹早在十四年前即已人土为安,小环手中的锅碗大概要砸个粉碎。
  绵绵忽然想到一个不太要紧的问题,“咱们的将军姓啥呀,为什么他要在府中养那多羊?”
  小环不禁噗嗤一笑,“你还真是后知后觉,哪有奴儿不知自己主人家的姓名和和身份?”
  尖美的小脸儿不好意思地浮上腼腆的红,她娇憨地笑着,“反正就是个奴口,主人家是富贾或是个官爷都一样呀。”
  “说的也是,我们注定是下人的命,乌鸦怎的也成不了凤凰。奴儿只能吃糟、睡少、劳役多,不像千金小姐整日扑粉蝶儿,吟诗作对附庸风雅。”
  小环好像满腹牢骚,可是同是奴口,遭受唾弃,仿佛瘟疫疟疾似的霉运奴的命运才惨呢。
  如果不是离乡背井,她这个鼎鼎大名的霉运奴恐怕得剃发出家,去敲木鱼喽。
  洗刷完碗盘的小环站直身、仲伸懒腰,“咱的将军姓张名汉,在朝中人脉宽广,加上结识江湖上众多奇人异土,是个挺厉害的角色。”
  “后山成群的羊是将军爷为了笼络几位有权势的大人所豢养的,你可别小看那些羊儿,它们身上的羊毛比我们这些奴才还贵重。”
  “猪只不是比较有用处?”
  “笨小绵!那些白羊是全天下最有价值的绒毛羊,软柔保暖的羊毛衣可是少奶奶们最喜欢的礼。”
  “喔!这样王大不就身负重责大任……”
  “他?哼哼,不过是长得又高又壮,力气惊人的大!”
  绵绵努努嘴儿,却不再出声,只是认真捡拾碎菜叶片的她,心内已有主意——
  她要帮忙王大把羊咩咩们照顾好,让府中的主子爷和仆工们不再轻视他。
  一更敲,二更响,三更锣声即将到。
  “唉——”绵绵第一千零一回地叹息。
  为什么那个人不来呢,他不是说明日见吗?
  再过几个时辰,这个“明日”就成了“昨日”了。
  “那个红口白齿胡扯瞎话的讨厌男人……”唉!早知道应该问问他的名字,至少想臭骂他的时候也才过瘾。
  苍白的小脸儿上透着淡淡的黑眼圈,加上哈欠连连的无精打采……
  邵边野好笑地眄着仿佛是受虐奴女的绵绵,他轻道:“做恶梦,睡不饱眠是不?”
  “我一夜都没合上眼皮呢。”
  “想我想得无法人眠?”
  绵绵瞪直酸疼的眼儿,“王大,你好没正经样,小环说你迟钝愚傻,还说你总是结巴着,她错认了。”
  他笑笑,并不辩解。毕竟“王大”的外貌和表现全是矫作出来的假象,这世上根本没有王大这牧羊人的存在。
  “为什么不睡?白日里的打杂工作不够劳累?或者你又被责罚了?”
  “才不!我是因为等待一个男人。”她没心眼地回答。
  他挑挑眉,一股不悦的暗潮正在他的心底泛滥成灾。
  “小姑娘家半夜不睡地等待男人,这是有损清誉的事。”
  眨眨眼,绵绵一派天真无邪的茫茫然。她思忖,这和清誉有何干系?她又不是做了伤天害理或是无耻不德的脏事。
  她委屈地说:“那个男人没来呀,他骗了我。”呜
  “他是谁?”
  “不晓得。”呜呜呜……
  黝黑的面庞轻微地抽动,他寒着声,“为什么等他?”而且是半夜?
  “不,不晓得。 ”
  “仇绵绵!”
  泪流满面的她控诉道:“别吼我,他帮我劈砍完十捆粗柴后,又没有报上姓名就飞走了。”
  伪装的可怕容颜依然微微抽搐着,然而这次似乎是压抑着纵声大笑的另一种苦苦忍耐。
  绵绵只管她自个儿的伤心事,对于他的异样丝毫没有发觉半分。
  邵边野柔下声,“为什么伤心?”
  哭得鼻尖泛红、眼皮肿胀的她,不太客气地抓起他的外袍衣袖胡乱的擦拭,努力地想止住泉涌不断的泪水。
  老半天后她才含糊不清地泣答着,“伤心就是伤心嘛!还得要理由吗?这样很可怜的,得先找个理由才能伤心呀。”
  他终是忍受不仆地朗朗大笑,并且一把将她拥入怀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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