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这个雌老虎,不许血口喷人!”
“你敢把我怎样?我就要说你跑到我家米偷……”突然,严氏瞥见文良手中捏着一只蝎子,她不容文良反应过来,劈手一把夺过,“好啊,你偷我夏家的人,又偷我夏家。的东西,看我告到巡精房,把你这贼抓去!”
文良自然不甘示弱,他赶紧去抢那辫子,严氏比他手快,早把销子放入自己口袋,双手死死捂住,摆出一列人在物在的架势。文良几想上去硬抢,被文玉一把拉住:
“哥,别……”
严氏冷笑一声,对文玉说:
“物证已在我手中。你等着,他一坐牢,老爷回家有你好看的!”
扔下这句话,严氏拔脚就往外走。
文良气得大吼;“雌老虎,你别走,我今大饶不了你。”
文玉急急上前,扯住文良衣袖说:“随她去吧……”
看着严氏的背影,文良咬牙切齿,嘶声道;“这个老不死的,我非要亲手杀死她不可。”
这一天,文玉一直为牵挂娘而心神不定。
晚饭后,季妈悄俏对她说:“文玉,你回去看看吧。这儿有我呢。”
文玉多么想扔下一切回到妈妈身边去啊。可是,想到白天严氏那些恶毒的话,想到过后严氏又得吵闹不休,她轻叹着摇了摇头。
“这样吧,我早点把绣莲哄睡了,去看看大妈,真有什么事,我再让文良来叫你。”季妈说。
“谢谢你,阿姐,”文玉感激地说。
季妈很快就走了,家里只剥下文玉。
十点多钟,季妈还没回来,文玉在楼下厨房里为严氏熬药,一边等着季妈。
天上不时打着闪,隐隐的雷声由远而近,憋了大半天的雷雨,似乎终于要来了。
忽听有人敲门,文玉赶忙把门打开。
进来的是文良,文玉一惊,立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是不是娘……”
“不,娘睡着了,有菊仙阿姐照顾着。”
“那你,怎么……”
文良没答话,站在那儿呼哧呼哧直喘气,头上的汗珠滚落下来。
闻到文良身上一股酒味,文玉担心地问:
“哥,你喝酒了?”
是的,文良不但喝了,而且喝得不少。
在夏家跟那该死的雌老虎争吵了以后,一肚子不痛快,晚饭后文良正守着娘生闷气,正好季妈来了。他便让季妈帮忙照看一下,自己去找几个同乡会的小兄弟借钱,准备明天给娘买药。
小兄弟们倒很爽快,给他凑了一笔钱,可也免不了笑话他几句:
“你这个七尺须眉,还对付不了那病得半死的老女人?哈哈,太没用了!”
“要我,才不受这窝囊气!”
还有一个兄弟郑重地对他说:“那镯子你得想法拿回来。要不,那老女人真告到巡捕房,你有口也说不清。怎么样,要不要兄弟给你帮忙?”
文良谢绝了,这帮小兄弟什么事都干得出来,他不想连累文玉。
他揣着钱走在大街上,盘算着该怎么办。心里烦闷,就跑到一个小酒店,带着满肚子愤懑,边喝边想。半斤老酒下肚,也拿定了主意。
“雌老虎把你的那个镯子放到哪里去了?”文良紧皱眉头,声音低沉地问。
“大概总是在她房里吧。哥,你问这个做啥?”
“这是你的东西,你该要回来。要不然她胡说八道什么物证,我们要吃亏!”
文玉一想有道理,但怎么能拿到手呢?
只见文良提起药罐子,也不管药是否熬好,就往碗里倒。又对文玉说:
“去找根蜡烛来。”
“要蜡烛做什么?”
“你别问,我自然有用。”
看文良胸有成竹的样子,文玉便不再问,很快从灶台旁找出一根蜡烛,把它插在烛台上。
文良点燃蜡烛,指指药碗,说:
“走,给那个雌老虎送药去。”
他举起蜡烛,让文玉跟在他身后,向二楼走去。
快到严氏房门口时,文良回头低声说:
“记住,进屋别开灯。”
说完,他闪过一边,让文玉推门进屋,顺手把文玉插在发髻上那根簪子一抽,再把文玉的头发一抖,文玉一头长发便乱七八糟披散下来。
文玉突然明白了文良的用意。原来,她曾告诉过文良,晚上给严氏送药,好几次被严氏无故斥骂:“披头散发的,想装鬼吓死我?”弄得文玉每次送药,还得先把头发梳整一下。可今晚,文良偏要她披散着满头黑发,又不让她开灯,而只端个蜡烛……
文玉回过头去,兄妹俩深深对视了一眼,充满默契。
借着烛光,文良看到严氏蜷缩在床上,正沉睡着。她白天穿的那件衫子,就放在床脚边,镯子唾手可得,算是便宜了这只雌老虎。
文良走到床边,刚要去拿这件衫子,一个闪电紧跟着一声响雷,大雨哗哗地下来了。
风荷恋 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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