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豆词 第27章

  “下回换我帮你束冠。”他的细心体贴令红豆好生感动,即使她不懂伺候夫君的那套温柔婉约,也不善巧手女红,但她可以学呀!
  他为她做的,她也能加倍还诸其身,让他满意娶了她这个娘子。
  “好。”
  俪影步出新房,有说有笑地朝饭厅而行。
  “二爷,红——呃,二、二夫人。”正在扫地的黄魉瞧见白云合,恭敬地揖身,可瞧见从小乱没形象的玩伴红豆,反倒是叫不出敬称。
  红豆皱皱鼻头,“黄魉,你怎么这样叫我?好奇怪,还是叫红豆习惯。”她听得一点也不顺耳,活像将她叫老了十数岁。
  “可是你已经嫁给二爷……”阎王门内对尊卑之分的规矩严得很。
  “还是叫红豆吧。除了她已嫁予我之外,其他的一切皆如以往,她依旧是阎王门内等级最差的小红豆。”白云合温文轻笑。
  他不希望因两人的婚事而有所改变,否则炎官八成又得发火一次——他是炎官的二哥,红豆从女儿角色一跃而成二嫂;炎官是红豆的小干爹,他却得从二哥降为女婿,这辈分怎么也算不清。
  “那,我们还是可以像以前一样不计身份痛扁她罗!”他指的是武试时。
  “不行!”红豆抢先开口,双手环紧白云合手臂,“我现在有夫君宠,天塌下来有他顶着,想动我,先过他这关。”
  嘿嘿……她现在靠山又大又有力,以前犯了错,二小叔、三干爹及小干爹三管齐下地教训她;现在,养“妻”不教夫之过,打“妻”也要看主人呢!
  “二爷为人最公正,他才不会与你一块儿胡来。”黄魉反驳道,突然停下嘴,仔仔细细打量红豆。“咦,你今天看来很不一样喔,那是什么发髻?好难看喔,活像一堆杂草盘在脑袋瓜上,还有眉毛——哈哈哈,笑死我了。”
  黄魉放声大笑,两手食指挂在自己眉间,模仿地动了动,没留意到白云合笑得僵硬。
  他犹不知死期已到,继续将白云合的心血结晶批评得一文不值。
  “一定是你自己动手梳的发、画的眉吧?好歹你也为人妻,打扮得美美的才不丢二爷的脸嘛!”
  “是我梳的。”白云合突然开口。
  “还有那——呃?二爷,您刚说啥?”黄魉笑声猛然一收,差点岔了气。
  “头,是我梳的;眉,也是我画的。”白云合露出笑,相当合作地重复一次。
  黄魉脸色刷白,只觉一片愁云惨雾罩顶,瞬间遮挡他光明璀璨的未来。
  “二爷,我只是开玩笑……”他迅速抹掉额前冷汗,澄清道。
  “我知道。”白云合脸上毫无动怒迹象,只是笑容中乍现阴寒。
  大嗓门的青魈提着两桶水走人庭园,瞧见白云合便愉悦招呼。
  “新婚燕尔,二爷!红豆,你也早。咦,你那是什么头呀?真丑,不不不,是丑极了,谁梳的呀?”青魈一古脑地猛拍红豆的肩,全然无视于在旁不断挤眉弄眼的黄魉。
  天啊!原以为脱离苦海的黄魉不断哀号,只求青魈别再刺激看来已经十分不爽的白云合。
  “最好笑的是那两道眉,随便捉两条黑毛虫爬在那儿还比较美丽,哈哈哈……”青魈继续讽笑,他虽无恶意,也仅是和红豆打闹着玩,却犯上最致命的错误——不懂得看旁人脸色。
  白云合挂在唇边的笑容终于碎裂,冻结成一把利刃。
  “二爷,青魈也是开玩笑的、开玩笑的啦!”黄魉飞快抿住青魈舀滔不绝的贱嘴。“您别恼,千万别恼……”
  “你不是说我为人最公正,不会与红豆一块儿胡来吗?”白云合淡问,盯着颤抖的黄魉及一头雾水的青魈。
  “是、是呀……”黄魉让白云合轻柔的嗓音给吓傻了。
  “我不会与红豆一块儿胡来?”白云合重复问着,问他们也问自己。
  黄魉点头如捣蒜,也压着青魈的脑袋一起动作。
  白云合轻笑,在两人还来不及反应时,右拳一勾,直接烙上两人颊骨。
  砰的一声,两人呈直线飞出,各自栽在左右花圃内,成为名副其实的“花人”。
  白云合甩甩袖,朗声道:“错,我会。”
  第八章
  为人夫君,是白云合从未思量过的人生历程。
  或许是自小亲眼目睹父弑母的惨剧,造成他对男女情爱只敢远观……
  当深爱一个人到自己无法遏止的境地时,面对突来的背叛或死亡的拆散,被遗留下来的人,该以何种心态独存于世?
  他忘不了爹亲怀抱着娘冰冷尸体时哀恸欲绝的神情,及一改温文儒雅的模样,与那名辽将在大雨滂沱中拳脚相向、狼狈不堪的落魄。
  那年他不过是个六岁的孩童,却明白那是爱极深的伤痛。因为爱,不忍见娘亲在两方挣扎;亦因为爱,执剑的手穿透娘亲身子的刹那,发出沉痛的咆哮。
  冷静如白燕然,在面对情爱之际,依然无法阻止心中嫉妒的野兽,而他呢?
  一个偏像白燕然又略似辽将的白云合?
  他半躺靠在床柱边缘,沉睡多时的红豆,平稳的呼吸声在深夜里更显清晰,规律而轻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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