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文黛在镇上遇见两个老同学,她可以清楚地从他们脸上看到震惊和惋惜。
母亲帮着文黛将房子收拾干净,又帮她洗好那头累人的长发。有一度她曾因背痛,想将头发剪短,但杰姆曾经告诉过她,他迷恋那头浓厚的头发纠缠在她的颈间,他可以衬着发丝亲吻她……
文黛不禁泪眼迷糊,她和杰姆之间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杰姆在当天下午四点钟左右回到家,看到焕然一新的居室及文黛,眼里流露出愉快的神采,高兴地拥着她。突然,一股强烈的香水味扑鼻而来,文黛自从怀孕后,嗅觉特别敏感,而无庸置疑,这味道绝对是来自黛拉。
她猛然推开杰姆,气愤地朝他大吼:“不要碰我!不要碰我!”
一个月后,她生下了查理。分娩时,杰姆并没有出现,文黛揣测,他一定是和史黛拉在一起。
杰姆在第二天才到医院,丝毫没有初为人父的喜悦,只是皱着眉头盯着孩子看,也没有意思要抱抱儿子。甚至当文黛哺乳时,他还嫌恶地转过头去。
杰姆未以温存的只字片语告诉她,他爱她一如往昔,也爱他们的孩子,文黛满心的期待终于化为泡影。
文黛原本计划将婴儿床放在卧室,因杰姆坚持,而改放在育婴室,但儿子的一场肠胃炎,使文黛气愤地将责任归到杰姆身上;假如当初他肯把孩子安排在身边,查理就不会生病了。
她随即发觉这是无的放矢,但话已出口,悔之晚矣;况且杰姆根本已经不爱她,再做任何解释都是多此一举。
六个月后,杰姆更是变本加厉,有一次居然彻夜未归,至此地步,他移情另恋的事实已经昭然若揭。
第二天早上,电话铃响,黛拉甜腻的声音自话筒那头响起。“你不必担心杰姆,”她平静地告诉文黛:“昨天晚上,他一直跟我在一起……”停了一下,她继续说:“你知道我的意思,对吧?”
文黛一言不发地挂掉电话。她满心作呕,气得头脑发胀,眼泪不断滑落脸颊,椎心痛楚阵阵袭来,她推着查理无意识地在街上徘徊良久。杰姆回家后,她直截了当要求离婚。
强烈的自尊心使她对黛拉来电话的事只字未提,尽管杰姆试图挽回,但她已不想再听任何的解释,也不想再维系这段婚姻。
直到听到黛拉电话的那一刹那,文黛才发现自己对杰姆用情之深;与杰姆摊牌时,她甚至无法面对他,只是一再要求离婚。
她的父母亲获悉后,竟意外地反对她的决定。以他们的观点,查理才是她首要考虑的对象;几经劝阻,文黛仍坚持已见,要求杰姆立刻离开,拒绝再与他见面。
刺耳的飞机声打断了文黛的思绪,她皱着眉不安地在驾驶座上动了一下。这些年来,她一直不愿触及这段伤心的往事,此刻再度回首往事,用成年人的态度重新审视,她不得不承认,年少的自己是多么幼稚、自私、固执。
不同的人生阅历与知识的充实累积,使文黛对当年正值豆蔻年华的自己,有了新的认识及批判。
她的家人是对的,过去她太年轻了,根本没有能力适应婚姻生活和做母亲。几经岁月的薰陶,她对人生有了更深的认识,如果岁月倒流,她不会再有幼稚短视的急躁举动,不会对杰姆的加班疑神疑鬼,不会让自尊受创或家庭蒙羞,更不会放弃任何开拓视野的求知机会。
如今她的全部精神都放在查理身上,在她的心灵世界里,杰姆早已不存在。
文黛又挪动了一下身子,现在她才看清楚,原来她才是婚姻破裂的罪魁祸首。
杰姆从未承诺过要孩子,小孩是被屏除于他的世界之外的,他要的只是与她的肉体关系,杰姆因此竟误以为自己对文黛深情款款。
不论当初他们结婚的理由为何,如今一切都已随风而逝,而她再也不想和其他人重蹈覆辙,重复她与杰姆相处的模式。
为人母后,她已学会去体谅别人,不再是当年沉溺于感情的不明事理的少女。
身为家庭最小的女儿,使文黛获得更我的宠爱,放任的家庭教育,或许也是造成她今日境况的原因之一。
文黛经此变故,家人们已知道如何正确地对待她。
文黛的自觉与转变曾令家人对她刮目相看,截然不同的她更赢得他们一致的敬重。下次,她绝不让自己再犯同样的错误。
下次……文黛心上仿佛被重敲了一下,汤玛已向她求婚,但她既未做决定,也提不起勇气向查理说明。
汤玛的能力、成就是她心仪的优点,他的一往情深亦令她飘飘然,然而他偶尔流露出的激进、霸道的个性,却也使她为之却步。
她爱汤玛吗?
她凝望天际,忆起三个月前,趁着查理参加学校的旅游活动,她与汤玛好不容易躲开十三岁儿子侦察的眼光,才有机会第一次单独相处,也是第一次发生性关系。
那是她与杰姆分手后,第一次的肉体关系,或许“少女情怀总是诗”的年纪早已远离,而憧憬梦想也不再属于她,事后她竟微感失望。
并非汤玛不够温柔体贴,也不是他技巧笨拙,她也不要求拥有如她与杰姆般干柴烈火似的激情,但那种平淡的感觉连及格都称不上。
事后,他们都未再提及此事。但汤玛的失望可想而知,而她竟如释重负地感谢查理如影随形的监视,以及他对汤玛敌意的态度。这样一来,彼此再也没机会去经历平淡如水的肉体关系。
婚姻变奏曲 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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