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怔住,想反驳,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
那晚,他醉醺醺地在他女人碧玉那儿又哭着自嘲,说:“是我的好女儿呀!是我的!”
而李垣既后悔又自责。他其实没说错啊!为什么我这么别扭?为什么我偏要在意?
她等着,坐在客厅里,希望等他回来,向他说抱歉。然而,他没有再回来,再没有回来——他喝醉了,偏要骑车,结果被计程车撞上,一头撞到地,脑碎了,当场死去。再没有回来,听她悔过。
灵堂里,躺在冰柜里的他,面容好安详,仿佛睡着一般。姮望着他,不能原谅自己的错。
文郁呆地坐在椅子上,只是发愣,很多的往事一一涌上心头。他的宽容、他的善良、他的体恤,一一戳着她的心肺。太迟了,太迟了……一切都太迟了,她喃喃自语。
那身穿白衣的女人带着男孩叩门时,文郁默默地给他们点上香。女人突然不能自持,痛哭失声,拖着男孩呼天抢地哀号,仿佛她才是他真正的妻。
李垣终于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却不怪他。
俊明出殡后,文郁替男孩添了许多衣物,又给那女人一笔钱:“好好养育这孩子吧!如果有困难,再来找我。”
女人点头,含悲噙泪离去。男孩并不知人世的哀愁,天真地向李垣挥手说再见。
李垣回望母亲,充满了疑惑。
“你一定奇怪,为什么我丝毫不觉意外,是不是?”文郁一边收拾俊明的遗物,边说:“其实,我早就知道了。”
垣点点头。
“爸爸常不在家吃晚饭。”她顿了顿,叹了口气。
“不过,妈,我觉得是你把他逼到那边的。”
文郁停住动作,回视她,良久良久。然后,她无力地放下衣物,怔怔地说:“是的,是我硬把他逼向那个女人。”
“妈,为什么……”姬望着文郁,等待着她追寻已久的答案。
蝉声急切,促促地催逼心魄。李姬从回忆中醒过来,太阳赫然已在头顶,刺目耀眼。
“爸,我得回去准备了。下午我要去应征第一个工作了。哥在旭阳表现很好,快升经理了。虽然他不是您亲生的,您那么爱他,应该也会高兴吧?”李姬行三鞠躬后,把毕业证书收回来,依依不舍地离去。
第二章
她回到家,把车子放好,迳自进屋,文郁正专注地看着电视新闻,股票行情一行一行跳过。
“妈,我回来了。”李垣向母亲打了声招呼。
“今天不是毕业典礼吗?”文郁问:“这么早回来?”
“下午还得去应征工作。”
“饭煮好了,快去吃吧!”文郁提醒她,自己倒是继续专注地看着股票新闻。
“全涨了还是跌?妈,你手中的股票还有多少?”洗了洗手,她自己吃起饭来。
“没剩多少了!”文郁叹气,关掉电视。
“省吃俭用了大半辈子,买了几张股票,心想存一些老本,却套牢了。”
“妈,放心吧,我们学校的老师说,股票就快涨了。”李垣笑着说。
“真的?”文郁似乎不信。
“我也不知道,反正他们这么说,哥也这么说。”李姮信心十足。
“哥学商的,还不清楚?”她又强调一次。
“你打算找什么工作?”
“随便?”她答,态度轻松。
“随便?”
“是啊!”李姮很认真地说。
“反正刚出社会嘛!什么都可以做。”文郁放上碗筷皱着眉问:“那你下午去应征什么工作?”
“记者。”
李垣唯一的一件套装,略微化了点妆,坐上计程车,直接到达“独家”杂志社。看看腕表:一点五十分。看来,还早来了十分钟。
天气实在热,她觉得十分口渴,挨着几位应征者坐着,大家面无表情地等候,看起来都像刚刚踏出校门的。
轮到她了,李垣有点慌张地点起来。这时,两三个人,有男有女,打她身旁走过,窃窃私语:“莱鸟?”
“看那呆样就知道!”
其中有个男的,不说话,只是看着她,似笑非笑,她挑衅地回视,记住了那人的样子。
李姮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敲门进去。
“政大的?”主试者前脑勺秃了大半,想是用脑过多,双眼炯炯有神,咄咄逼人,又接着说:“今天才毕业典礼嘛!:你手脚还真俐落。”
李姮只是微笑,等他后话
“看过我们的杂志?”
“嗯,”她赶紧点头。
“你的看法——”
“很不错。有些报导很有趣,我妈妈常看。”她老实说。
他等着她继续说,表情是:就是样?
见她半晌不答腔,只好偃旗收兵:“好吧,改天再通知你来上班。”
李姬怔怔地走出来,好生诧异:就这样简单?
当晚,李廷问她情况。
等你回眸 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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